“将军,哈丹又增兵了,看旗号,是他的亲卫骑,黑甲军!”巴图一脸凝重地冲进帐篷,铠甲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沈云澈正在擦拭他那柄饮血无数的战刀,闻言,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眼皮抬了一下:“多少人?”
“至少三千,都是精锐。”
沈云澈将战刀插回鞘中,发出“噌”的一声轻响。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在几个点上点了点:“三千精锐,他这是要跟我们决一死战了。乌兰和纳钦那边,有消息吗?”
他深知,仅凭自己手中这点力量,要彻底击垮哈丹,无异于痴人说梦。
真正的胜负手,在于那些仍在观望,或阳奉阴违的大部落。
“乌兰族长派人传话,说时机未到。纳钦……纳钦那边还是老样子,不冷不热。”巴图有些泄气。
沈云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时机?等我们被哈丹啃得只剩骨头渣子,就是他们的时机了。”
他心中清楚,这些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
他必须再给哈丹沉重一击,让他们看到哈丹并非不可战胜。
“传我命令,今夜子时,奇袭黑甲军营地!”沈云澈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将军,这太冒险了!黑甲军是哈丹的王牌,防备必然森严!”巴图大惊。
沈云澈目光如炬:“就是要打他个出其不意。我们的人手虽然少,但都是百战余生。哈丹以为我们会避其锋芒,我们就偏要迎头痛击!”
那一夜,月黑风高。
巴图亲率五百精骑,如鬼魅般潜入黑甲军营地。
一场惨烈的厮杀过后,黑甲军损失惨重,连主将都被沈云澈一箭射于马下。
这一战,彻底打痛了哈丹,也打醒了那些观望的部落。
乌兰和纳钦终于不再犹豫,他们看清了形势,哈丹的统治已是摇摇欲坠。
他们手中的力量,如同雪崩前的最后一块巨石,悄然向沈云澈这边倾斜。
原本想等着两边都两败俱伤,他们在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却没有想到这个随手抓来的苍狼,竟然敢真的打着北狄王子的名声,招摇撞骗,现在乌兰特别后悔当初自己做的这个决定。
原本是想要一个听话的傀儡,没想到最后却是最大的敌人。
决战,在科尔沁王庭外展开。
残阳如血,将广阔的草原染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
风中弥漫着铁锈与尘土的气息,数万大军对峙,旌旗猎猎,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
哈丹亲自领兵,他头戴金盔,身披重甲,依旧试图维持着王者的威严。
但他眼底深处的惊惶与疲惫,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他环顾四周,曾经对他俯首帖耳的部落首领们,如今却有大半站在了对面那个“铁木真·苍狼”的旗下。
军心,早已涣散。
高坡之上,慕容婉儿一袭素白长裙,在漫天烟尘中格外显眼。
冷风吹动她的裙摆和发丝,她却站得笔直,如一株雪原上不屈的白桦。
她的身边,是同样一身戎装,神色沉静的沈云澈,以及手持弯刀,目光警惕的巴图。
她望着下方黑压压的军队,望着那个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困兽犹斗的哈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