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丹的婚礼变成了一场闹剧,前阏氏‘死而复生’当众控诉,这对他的威信是致命的打击。那些本就蠢蠢欲动的部落,会怎么想?”
“他们会质疑他,甚至反抗他。”
慕容婉儿接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她曾是王庭的女主人,深知那些部落首领的桀骜不驯。
“不错。”
柳琴嘴角微扬,“慕容雅儿中毒,虽然不致命,但足以让她在床上躺上一阵子。新婚之夜,新阏氏如此‘狼狈’,哈丹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慕容婉儿沉默片刻,问道:“慕容家呢?哈丹会迁怒于他们吗?”
尽管恨慕容雅儿,但对整个家族,她的情感依旧复杂。
“慕容家助纣为虐,妄图攀附权贵,自然要承担后果。”
沈云澈语气平淡,“哈丹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或许会拿他们开刀,以平息一些贵族的怒火。”
“或者,他会更加倚重慕容家,来对抗那些质疑他的势力。无论哪种,慕容家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一夜的奔波让所有人都有些疲惫。
“将军,前面有片小树林,我们是否稍作休整?”阿才催马上前,低声请示。
沈云澈勒住马缰,环顾四周,点了点头:“也好,让马匹歇歇脚,补充些水粮。”
一行人进入树林,白云溪几乎是立刻从马背上滑了下来,靠着一棵树大口喘气。
“总算可以歇会儿了,我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慕容婉儿下马的动作依旧利落,她走到溪边,掬起一捧清冽的溪水洗了把脸,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不少。
昨日的种种,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揭开面具的那一刻,哈丹的震惊,慕容雅儿的恐惧,还有那些贵族们不可思议的眼神。
“在想什么?”沈云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慕容婉儿没有回头,看着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我在想,这仅仅是个开始。哈丹和慕容雅儿,不会就此罢休。”
“自然。”沈云澈在她身旁蹲下,也用溪水净了净手。
“他们现在如同受伤的野兽,会更加疯狂地反扑。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抵达安全的地方。”
“你说的北境,那里真的安全吗?”
慕容婉儿转头看他,晨曦的微光照亮了他一半的脸颊,另一半隐在阴影中,依旧看不真切。
“至少比在草原上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要安全。”
沈云澈站起身,那可是北境大军啊,就一个小小的北狄,若是可以的话,他早就直接派兵镇压了。
要不是为了这个女人,而且直接派兵镇压,最后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慕容婉儿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他们是些什么人?为何会听命于你这个‘北狄王子’?”
她特意加重了“北狄王子”几个字。
沈云澈淡淡一笑,并不直接回答:“到了你就知道了。有些事情,眼见为实。”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递给慕容婉儿,“吃点东西,我们还要赶路。”
纸包里是几块干硬的肉脯,慕容婉儿接过来,默默地小口咀嚼。
味道算不上好,但此刻却是难得的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