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舟适时开口,声音沉稳:“父亲,知秋所言句句属实。这三千精锐,以及所有装备粮草,皆由那位……先生提供。轻舟也是受他所托,护送知秋前来,并愿留在北境,听凭侯爷调遣,共御外敌!”
夏延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打量着夏轻舟,这个昔日的闲散贵公子,这出去了一趟,如今眉宇间已有了几分军人的坚毅。
他又看向沈知秋,这个自幼聪慧的外孙女,如今更是胆识过人,行事果决。
“好,好啊!”夏延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表情,“不管这位‘先生’是谁,这份情,我北境数十万军民记下了!”
他话锋一转:“但这三千人,虽是精锐,却需尽快融入我北境军中。钟青是个人才,可为将。”
“外祖父英明。”沈知秋应道,“钟青确是可用之才,这三千人,便由他与几位舅舅共同统辖,尽快熟悉北境战法。”
“嗯。”夏延应了一声,又道,“今夜蛮族突袭虽被击退,但看他们的样子,损失不小,绝不会善罢甘休。恐怕,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
正如夏延所料,接下来的几天,北境并未平静。
小股蛮族斥候的骚扰更加频繁,虽然都被新老兵协力击退,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却日益浓厚。
斥候带回了更令人不安的消息:几个原本互相敌对的蛮族大部落,似乎在频繁接触,有联合南下的迹象。
他们的目标,直指粮草渐丰、兵力增强的北境大营!
与此同时,营地内,新兵与老兵的融合也在加速。
最初的隔阂与羡慕,在共同的训练、巡逻、以及几次小规模的战斗中,逐渐被袍泽情谊取代。
老兵们惊叹于新兵们精良的装备和严明的纪律,新兵们则佩服老兵们丰富的经验和悍不畏死的勇气。
训练场上,老兵会指点新兵如何在风雪中辨认方向,如何利用地形隐蔽;
新兵则会向老兵展示更有效的武器保养方法,讲解一些基础的战场急救技巧。
那些崭新的盔甲、厚实的棉衣、锋利的兵刃、充足的箭矢,不再仅仅是让人羡慕的物件,而是实实在在提升了整个北境军战斗力的保障。
看着士兵们士气日渐高昂,营防日益巩固,夏延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
这天傍晚,他将沈知秋和夏轻舟再次叫到帅帐。
“秋丫头,那位‘先生’,真的信得过?”夏延开门见山,浑浊的老眼中带着审慎。
“外祖父,他虽来历神秘,但所作所为,皆是利于北境,利于夏家。若非他,我们此刻恐怕已……”沈知秋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她补充道:“而且,他是我的……夫君。”
“什么?!”夏延和旁听的几位舅舅同时震惊出声。
夏延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胡闹!婚姻大事,岂可如此儿戏!那人底细不明,你……”
“外祖父!”沈知秋打断了他,语气坚定,“此事非儿戏。知秋心意已决。他是什么样的人,日后您自会知晓。眼下,他是我们最大的助力。”
看着外孙女决绝的神情,夏延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况且那神秘人还很厉害,原本还想着要不,将自己的养女送给人家,现在看来,人家那是的的确确是看在知秋的面子上来帮助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