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遵循着既定的规律,过着别人为她安排的人生,并未觉得不妥。
很多人都是这样,在ta们年轻时,总对自己的未来束手无策,只要当下安稳,就不会过多挣扎。
仔细想来,那时的秦望舒也是这样的人。
在她可怜巴巴的人生里,连点可怜巴巴的梦想都没有,这就是二十三岁的她。
若是一直在孤儿院长大,她的人生又会是哪种模样?
哪怕是被唾骂,她也要毫无保留的说,宁可没尊严的被人操纵,也不想回到那时。
十几个孩子挤在一间房,穿着别人的衣服,天天都是白菜豆腐,能想象?
十五岁的,瘦的皮包骨。
“这孩子机灵是机灵,就是瘦了点,长得也端正,得,日后跟着我过吧,可得听话点。”
这是老太太当时在孤儿院说的话,秦望舒当时只听见日后跟着我过这几个字,其它的,都没放心上。
就那样,她跟着老太太离开了那所孤儿院,在别的孩子羡慕的眼神中。
几乎是毫无犹豫的,她就收拾了几件破烂的衣服,上了祖母那辆气派的轿车,尽管,那些衣服,最后都被扔了。
真正让她成长的,是五年的婚姻生活。
她知道要忍,一开始,她是边忍耐边期待,想着,他总会回头的。
慢慢的,她还是忍,期待已减半。
最后,忍不忍都可以,反正人家都不回来见她。
她也练就了习惯无聊与孤独的超强本领,除了子顾,那五年间,她见的人太少了,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说的就是她这种情况,尽管,她并非真的金丝雀。
偶尔她也能在图书馆碰见些志同道合的人,跟ta们讨论[挪威的森林],【麦田守望者】等等,有时也讨论张小娴的书,交谈的范畴,就只在图书馆隔壁的咖啡馆,哪怕她留下联系方式,也没人会再主动联系她。
在物质基础上,那些人光看她的穿着就认定,这类人,跟我三观不和。
总的来说,她是无聊的可以,才会把看书当成了最大的乐趣,水仙别墅现在的二楼卧室里,那接近十米宽的书架上,还放着她曾经读过的书。
感情的转移往往都是悄无声息的,当照顾一个人成为习惯,你的某些行为也就被驯服了,做与不做,脑子里都有那种意识了。
今天是周末,子顾说不能过来,任泽西让他离开公司,理由当然是因为他跟自己的关系。
婚约如期解除,上个月,子顾已经告诉她了,并且开玩笑,以后没工作可怎么办??会养他?
秦望舒没正面回应,叫他交接好赶紧回f市,她一直在等。
她习惯在夏天的上午窝在家里看书,然后在冬天去像夏天一样的城市旅游。
一本[挪威的森林]被她翻了又翻,里面精美的词句基本都能背下了,她倒对故事悲伤的主线及结局,不以为意。
本来,文章这种不完整的容器,能装载的,就只是些不完整的记忆跟念想,没必要太在意故事本身。
只是是这本书的行文风格,以及诗意般的词藻让她耳目一新,这本书将青春与性,书写的淋漓尽致。
所谓成长,恰恰是这么回事,人们同孤独抗争,受伤,失落,失去,却又要活下去。
多活灵活现啊,仿佛就是在说她一般。
她现在与子顾的关系稳定且恩爱,只要周末,他都会赶过来看自己,然后俩人一起吃饭,聊天,逛街,有时也讨论哪些书好看。
子顾是不爱看书的,每次讨论这个话题时,兴致缺缺,为了取悦他,她会紧紧挨着他坐,然后,不用几分钟,俩人的衣服都被褪下,扔在了一旁。
有时ta们就在客厅做,有时是卧室,大多都是在卧室。
有时做完,也聊天,若是太累了,就相拥而眠,聊天的时候还是多些,都不是铁人,都是解除一下火瘾,就聊聊最近的生活。
在他告诉自己婚约如期解除,却是以放弃所有任泽科技的一切为代价时,秦望舒哭了,她曾经想,子顾永远都不会为她做这些,然而,这一切,全都成了现实。
这几个月也没发生什么大的事,国家领导人照样四处访问,韩国照样跟中国势不两立,电视剧还是以古装剧为主,她每天还是学校家里两头跑,空余时就去图书馆,一蹲一下午,然后随便在小区隔壁的餐馆将就一顿,等着子顾有空给她打来电话。
要说印象深刻的事,就是子顾跟她说,要不咱们生个孩子吧,她当时一愣,没拒绝也没答应,就说有了就生。
事实上,每次她都让子顾做了措施。
还有一件事也值得一提,子顾告诉她,温芷柔跟任泽西的关系冰化,更可笑的是,任泽西重新找的情人竟是那个叫唐灿的女孩。
这种行为本身不矛盾,她意外的是,任泽西干嘛又找了个老师,真的如子顾说的那样,他还对自己有留恋?
那真是郁结不已了。
在她思忖的瞬间,门铃合事宜的想起。
她从沙发上爬起,穿上拖鞋,往玄关的门口走去,扭动门把,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你?你怎么会来?”
秦望舒诧异道,堵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