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开口。
“疼的不是我!”
“那你……还想她?”
“不是‘想’,是‘一直’!”
林清浅的手更紧了。
她没忍住,按下了按钮。
然后,她愣住了。
毫无反应。
遥控器的指示灯没有亮,芯片没有反馈,系统没有启动。
她以为是电池没电,连忙拍了一下,又按了一次。
依旧无效。
“怎么会……”
她失控地冲过去,一把扯开他领口后部的衬衣扣子,发根处的头发被扒开,露出一道狰狞的、结痂未愈的伤口。
血痕清晰,裂口凌乱。
那是一道用刀子生生剥开的切口。
他自己动手,从头颅后取出了那块芯片。
林清浅瞳孔骤缩,声音尖锐地颤着。
“你……你疯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知道会死的吗?!”
顾承泽终于回头。
他的眼里是沉默的火焰。
“我知道!”
“但我怕再不疼她,我就会真的变成另一个人!”
“我不能再被你关着了!”
林清浅退后一步,撞在沙发边缘,腿一软,几乎要跌坐下去。
她从没想过—他会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剖开。
她知道那个芯片有多深,手术是多么精细,术后风险多高。
可他竟然,用一把刀,亲手取出了自己的控制器。
她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该绝望。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做这些,是为了那个女人?”
他没有回答。
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走过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画。
那是苏瑾谙的最后一幅画,复制稿,贴在他心口的那幅原件。
“她站在我影子里!”
“她说风停了,她就走!”
“可我不能让她一直站着!”
林清浅喉咙一阵发紧,最终没说出话来。
她知道,这局她彻底输了。
不是输在手段、不是输在时间,而是输在了他连命都肯舍出去的一句话里。
“我疼她!”
她没有再多留一步。
转身离开时,天开始下雨,雨点啪嗒啪嗒打在走廊的玻璃上,像是替她盖棺定论。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
不能再说一句“我为你做了这么多”。
因为所有“做的多”,在一句“我疼她”面前,全成了罪。
接下来几天,新闻就像被人推了一把。
有人匿名向媒体爆出,林家企业连环资金断链,多个慈善基金账户去向不明,账面资金流入私人离岸账户。
接着曝光的是更深层的记录—包括医疗实验数据、人工干预脑神经的研究报告、以及一段剪辑过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