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晓抱住她,把她的头埋进怀里,一声不响地哭。
顾承泽最近常站在窗边,看着雪落。
他不记得自己以前喜欢什么,但他每次看见银杏树,心里就发闷。
他梦见过一个女孩,那女孩背对他站着,不说话,只在雪里站着。
他醒来时总是心痛,医生说那是身体在自我调节。
林清浅坐在他床边,给他读今天的行程。
“下午两点,跟陆氏会面;晚上七点,林家周年晚宴!”
他没反应。
她放下行程表。
“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见她!”
林清浅心一震。
“谁?”
“她!”
“你说的是谁?”
“我不知道她是谁!”
“那你见她干什么?”
“我想确认她是不是我梦里的那个人!”
林清浅声音发冷:“她要是个疯子怎么办?”
“我也疯了!”他转头:“我梦见一个人梦了半年,她不疯,我疯!”
林清浅盯着他很久。
“好。
我安排!”
“你不拦我?”
“我拦不了你!”
“你知道她是谁?”
林清浅笑了笑。
“她是你梦里的那场风!”
顾承泽愣了一下,低头轻轻说:
“那我去见她!”
“如果她一开口,我心疼,我就不走了!”
林清浅站起身,背对他说:
“那我就看你,是认得声音,还是认得痛!”
顾承泽离开病房后,一整条走廊都空荡得不像真的存在过什么人。
他的脚步慢,像是每迈一步都踩在不确定的软泥里,明明地面是坚实的,鞋底却发出不实的轻响。
那种声音他以前不曾注意过,可现在它每响一次,胸口就像塌一点。
他不记得自己见过那个女人,可他知道自己走错了一步。
走进门的那一秒,他的心跳快了半拍;走出去的那一瞬,像是从心口挖掉了什么。
他没有说再见,也没回头。
林清浅站在走廊的另一头,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脸上的表情近乎克制,却又难掩那种胜利之后迟迟不敢松懈的疲倦。
她不敢问他在里面看见了什么,只是走上前去,递给他一杯温水。
“药还是得吃!”她轻声说。
顾承泽接过,没立刻喝。
他低头盯着那杯水,过了几秒才像是回过神,把杯子放在一旁的椅子扶手上。
“她叫什么名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