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痛骂声,响彻大厅,一时间所有人都懵了。
“噗!”
孙茹一口茶喷了出来,满身都是水。
谢裒则是猛然站了起来,心中翻起巨浪,他清楚这句话一出,没人保得住唐禹了。
谢秋瞳也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她聪明绝顶,什么事都能算出几分,但她万万想不到唐禹会直接开骂啊!
而唐禹,情绪已经彻底喷薄而出。
他指着谢愚的鼻子,大骂道:“你踏马,不过是一条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狗,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家娘子?”
“你读了一辈子书,为天下做过什么吗?为百姓做过什么吗?”
“自诩鸿儒,却一生未立寸功,只会在这里摇唇鼓舌,抨击家族晚辈,当真是无耻至极!”
谢愚哪里想到一个晚辈敢这么骂人啊,一时间气得胸膛起伏,牙齿发颤,艰难说道:“你…你…”
“住口!”
唐禹冷笑道:“话都说不清楚的皓首匹夫!家都分不清的苍髯老贼!吃里扒外的家族蛀虫!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妄谈修身齐家!”
“这四个字你配谈吗?配吗!”
“回答我!”
最后一声怒吼,直接把谢愚震得一头倒了下去,爬都爬不起来。
谢裒面色铁青,厉声道:“住口!忤逆贼子!你吃了豹子胆吗!敢辱骂长辈!”
“来人!来人!把唐禹给我绑起来!”
一时间,大量的护卫涌入,直接把唐禹架了起来。
谢秋瞳如梦初醒,仔细看着场中局势,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话。
她只是深深看了唐禹一眼,无奈叹了口气。
以孝治国的时代,一个外婿辱骂家中族老,打死都不为过。
这种极端情况,她也帮不上忙。
但孙茹就不乐意了啊,这孩子分明是为了秋瞳好,虽然行为过激了一点,但心是好心啊。
于是她连忙道:“唐禹,你太大胆了,把他给我押到藏书楼去,好好读书,反思半年!”
这显然是在救人,只可惜没有人听她的,众人都看着谢裒。
而谢裒心中则是冰冷一片,这种情况想要闭门思过就完事,那未免太天真了。
而就在此时,唐禹却大喊道:“岳父大人,小婿犯了错,无论什么惩罚,自该毫无怨言。”
“但请让小婿把话说完,关于修身齐家,他不是要让我说几句吗?我说给他听!”
谢裒大怒道:“你还要放肆吗!”
“让他说!”
谢愚在儒生的搀扶下,艰难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老夫一生从未受过如此大辱,不让他说完,我心中过不了这个坎!”
谢裒叹了口气,摆手道:“赶紧说吧!再敢胡说八道!立刻打断你的腿!”
唐禹挣脱了束缚,站在厅堂中间,一人对视所有人。
他目光之中并无畏惧,只是缓缓道:“修身齐家,乃曾子所言,后世修注者众,如今以郑玄之注解为主流。”
“亦有人将道家之‘道体’思想,融汇其中,故弄玄虚。”
“呵,凡此种种,不过浅薄之言罢了。”
他指着几个儒生就说道:“你们说了那么多,全是废话,废话明白吗!”
一众儒生面红耳赤,气得发癫,但又不好开口。
唐禹道:“修身齐家之始要,在于格物致知,这没错,但什么才是格物致知?”
“格,穷究也!极致也!”
“物,这不单单是指你们能看到的东西,不止是山啊水啊鸟啊鱼啊之类的,这包括天地万物,包括所有的一切。”
“文学、历史、物体、伦理、道德,万事万物以及背后的运转规律和本质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