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的难度,不比对付柔然大军低,其实按照我原来的想法,本就是想帮谢将军剿灭狼窝山的土匪,可现在看来,我不能这么做了。”
“啊?”
谢翼圣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你不愿意帮我大哥?”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韩平按住他的肩膀,“我的意思是……谢将军此次剿匪,不能成功,也不能失败,就跟狼窝山土匪拖着。”
一听这话,谢翼圣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皇上肯定会怪罪的。”
韩平淡定道:“你不要总这么猴急,老是打断我的话。”
谢翼圣乖乖坐好,“噢!你继续说。”
“我不让谢将军剿灭狼窝山土匪的用意,就是不想让他失去价值,一旦匪患平定,朝廷又跟柔然签订和平条约,就没有仗打了,面对这种情况,你觉得皇帝会怎样对待谢将军?”
闻言,谢翼圣眼神闪烁,明白过来,激动地拍了下大腿,“我明白了!不愧是韩大圣人,还是你想的周到啊。”
局势已然明摆着。
就以谢朝乘的处境,迟早会背负各种欲加之罪,这也是他父亲谢伯爵和二弟死后,强加给他的命运。
换言之,谢朝乘已经跟韩平结下无法分开的羁绊,彼此相互依存。
若是谢朝乘失去可利用的价值,等待他的定然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景武帝过河拆桥的手段,让他如何招架得住。
“可话又说回来了,咱们总得有个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办法吧。”谢翼圣眉头皱成一团。
韩平自信一笑,“当然有,我还憋着大招呢。”
谢翼圣一愣,“大招?什么大招?“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打断他们的交谈。
“三少爷,吴太守登门拜访,说有要事与您商谈。”一名黑衣小厮站在门口大声道。
韩平与谢翼圣面面相觑,皆是感到有些惊讶。
并不是他们有多么重视那位吴太守,而是……吴太守不主动找过来,他们都想不起来渔阳城还有这号人。
吴太守本名吴岩,四十余岁,三十六岁才考上进士,后来下放到渔阳城,从主薄慢慢干到太守的位置。
他主管民政和财政,军政要务分别由谢朝乘和当地总兵管理。
因此渔阳守城战他全程没有参与,沦为一个小透明。
按照吴岩的年龄,已经算是个小老头了,也没干出什么像样的政绩,今后几乎升迁无望。
可如今,他终于迎来鱼跃龙门的大好机会。
那就是攀附河西道御史兼钦差大臣费鸣皋,只要抱紧费鸣皋的大腿,让他帮忙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吴岩的官运不就支棱起来了。
只可惜他的期望落空了,本以为仗着费鸣皋的yin威,他也能跟着挺直要办。
结果却亲眼看到韩平和谢朝乘跟费鸣皋激情互撕,数百个禁军都被屠戮的一干二净。
现下渔阳城中,谁是孙子谁是爷,几乎不言而喻。
唯一能让吴岩心安的是,费鸣皋终归有个钦差大臣的身份,不至于被韩平彻底压制。
“最需要帮手的时候,他当缩头乌龟,这会儿怎么又蹦跶出来了?让他进来,本少爷好好会会他!”谢翼圣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