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家十八口，谁不缺油水啊？

老大丫丫八岁了，愣是不长个，像个小豆芽似的，盯着一头杂草一样的头发，看着就可怜，更不要说其他娃娃了。

有油水，那就和庄稼得了粪肥一样，会蹭蹭长高的。

“当家的，咱能不能想个办法？论起来，咱和韩先生是最亲近的，韩先生给了咱家菜团子，给了咱家剩菜，可不能落其他人后面了。”

王黑妮看得明白，跟着韩平能吃饱饭。

不说其他的，光是韩平现在的家产， 也算个财主了。

靠近点，这一大家子说不定能活过这个灾荒年。

“这还用你说？”

饿一天了，南宫狗剩呛火，他烦躁得不行，很清楚，就算排队，外面那么多人，能分到的剩菜也有限。

突然，他眼睛一亮：“对了，韩先生家里现在可是有很多牛马，还有羊，都是要吃草的。这是个机会，他们光在门口等，却不给韩先生家干活。要我说，咱们挨着饿，带着孩，给韩先生割草。”

这一大家子，想到有好吃的，那都是兴奋得乱叫。

王黑妮和三个小妾，背着襁褓里的孩子，牵着能走的孩子，带着麻袋，跟着南宫狗剩，故意躲开了人群，偷偷摸摸地去了后面山野，开始割草。

……

从土匪那里得救归来，很多人都是惊魂未定。

张孝远便是如此，明明很饿，他却吃不下饭，一有点什么响动，就胆战心惊。

一家老小，围着他，想要问个清楚。

“韩先生是怎么把你们救回来的？”

对于烟雾弹什么的，本来就只有少数人知道，就算知道的，也无法—理解，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里知道？韩先生到了地方，和土匪们没有谈妥，土匪想杀他来着，他就放出一阵浓烟，你们不知道，那烟好可怕，烟尘滚滚，碰到眼睛，火辣辣的疼。土匪都快吓死了，乱叫乱跑，还说韩先生不是人……”

不是人？

张家人面面相觑，半天才有人揣度道：“韩先生他……不会是妖怪吧？”

“嘘！”

张孝远差点尿出来，赶紧左右看看，见没有其他人，方才放心，“心里知道就中了，可别乱说。”

……

相似的事情，也在其他家里发生，实在是韩平救人的方式，太过诡异，一阵浓烟过后，就把土匪们杀光了。

和戏文里说的妖怪，有的一比。

获救回来的郑大松说了浓烟的事，他婆娘李春桃眼睛溜圆：“这……这不是妖精吗？”

“嘘！”

郑大松惊惶警告，“妖精都不喜欢被人知道是妖精的，你要作死呀你？”

……

曹本荣虽然也受到了惊吓，吃饭还是能吃得下去的，家里有自酿的黄酒，喝了几杯，安定许多，他确定门已经关严实了，没有外人了，这才悄悄道：

“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可别乱说。”

大婆孙兰梅，三个小妾，七个孩子都是大眼瞪小眼，也是藏不住事的人，不等别人问，他便放低声音道：“韩平……咳咳咳……韩先生应该不是人。”

啊？

其他人吓呆了，谁都听说过鬼怪神仙什么的，但从来没有见过，韩平太具体了，就是附近邻居，竟然不是人。

“爹，你别瞎说，韩大哥怎么会不是人？”

已经打算给韩平当小妾了，曹淑君本能的维护。

孙兰梅也跟着：“他爹，淑君已经和雪宝商量好了，给韩平当妾，你可不能败坏你姑爷的名声，人家可是救了你的命！”

曹本荣半天无语，哀叹一声道：“唉！闺女啊，如果韩平是个人，你嫁给他，我真没意见，他现在有钱有吃的，你去了也能过好日子，可你是没见那大蘑菇一样的黑烟啊？我猜测，韩平应该是野兽成精，你这小身板，能经得起妖兽的熬磨吗？”

妖兽？

韩平是妖兽？

曹淑君想到白天时候，韩平骑着高头大马，浑身是血的归来，好像百战得胜的大将军，倾心道：“他就算是妖兽，我也嫁他，死他手里，我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