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宝眼中闪过疑惑,便是天字号的河川地,大部分也是颗粒无收,何况是山坡地?
她看了,外面一百亩的土地,尽是杂草。
山坡上缺水,又是蝗虫泛滥,眼前已是盛夏,如何种出绿庄稼来?
心里有想法归有想法,她当然不可能质疑比天大的亲夫君。
吃罢了饭,婆媳两个收拾碗碟,韩平去跳水,把前院后院的缸都打满了。
他这是山坡上,井在山坡下,他刚吃了老母鸡,玩似的便做到了,刘雪宝见相公不光有学问,还如此孔武有力,面色羞红,不知在想些什么。
能当上韩家的儿媳妇,到现在她还觉得做梦一样,终究不踏实。
暮色弥漫四合,染黑天地万物,一弯下玄月悬挂在东天,蟋蟀寂寞的鸣叫,老太太去了后院的房间,韩平在前堂,好好地洗了个澡。
一边洗,一边琢磨,按说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就算是收了刘雪宝,也是理所应当。
可大家还不熟,更谈不上什么感情,要是就这么入了洞房,总感觉怪怪的。
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洗好了出来,只见刘雪宝洗得白白净净,身穿枣红色抹胸,外罩对襟褙子,羊脂白玉一般鲜嫩的脖颈和锁骨暴露无遗,下面穿着有补丁的淡黄纱裤,飘逸清丽,秀色可餐。
“恳请相公疼我,雪宝可以承受。”
她低着头,白—皙的脸蛋上羞红一片,连耳垂上,也染了霞,说着可以承受,双手绞杀在一起,分明是怕极了。
这么主动吗?
韩平只觉一股子躁动在小腹汹涌,看着眼前和暗恋对象一般无二的容貌,伸出了手,又慢慢收回。
“改天吧,等你养好了身子。”
改天?
刘雪宝抬起头,眸子里是强烈的委屈和自卑,一转身,几滴眼泪泫然洒下,她从门后拿出一根藤条:“既然爷不愿意触碰奴婢贱躯,用这个吧。”
她双手把藤条呈上,以奴婢自称,韩平看懵了:“为何给我藤条?”
“相公不知道吗?”
清润的眸子闪烁希翼,刘雪宝急忙解释,“成婚之夜,须有疼礼,相公若是疼奴家,便打奴家一顿,使奴家疼,寓意可人疼。奴家还以为,相公嫌弃奴家样貌丑陋,算不得可人,所以才不肯动手。”
可人疼……
这个风俗韩平就真的不知道了,他是逃荒来这的,所谓十里不同俗,他又一直挣扎在温饱线上,哪里会留意这些?
要说打人,韩平是不分男女的,该打的,都要打,只是刘雪宝并不过错,好好地打她一顿,总有点下不去手。
不打吧,只怕她心里想不开,以为自己不疼她。
“你当然是可人,跟我进屋,我好好疼你。”
把藤条扔了,韩平拉着刘雪宝进了卧房,把门关上,孤男寡女,空气喷涌着躁动,韩平利索地把被子铺开:“你趴这。”
疼是要疼的,韩平想着,别打坏了,须得打有肉的地方。
刘雪宝乖乖听话,闭上眼睛,头埋在了被子里,像个鹌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