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当然没听过。这个词在这个世界不存在。这里可能有类似的概念,但不会以古代英雄忒修斯命名……”
“解释一下。”
这是一个着名且有趣的故事。
从不同角度解读,会有不同的理解。
“从前有一艘由英雄忒修斯驾驶的船。雅典人民为了保存承载他传奇的这艘船,每当有木板腐烂,就会用新的木板替换。”
雅典人一直这么做。
为了纪念这位英雄,他们不断用新木板替换旧木板。
随着时间流逝,最终……
“船上没有一块原来的木板了。在这种情况下,它还能被称为忒修斯之船吗?”
“…… 如果没有一块原来的木板,那就不能 —— 它不再是了。”
“那么从什么时候起它不再是忒修斯之船了呢?是在换了第一块木板后?还是十块木板后?又或者,哪怕只换了一块木板,它就不再是忒修斯之船了?”
“……”
班尼特沉思着这个问题。
他本可以把这当作无意义的谜题而不予理会,但他没有 —— 他还挺善解人意,让人意外。
自然,这个问题没有绝对答案。
它完全取决于个人信念,而这是我的信念。
我把手放在胸口,说出我的真实想法。
“我的信念是:‘意义’ 必须始终与 ‘方向’ 一致。”
一个不付诸行动的良知、一把从未使用过的武器,或者一个毫无实际应用的理论,又有什么价值呢?意义必须与目的相结合。
“即便没有一块原来的木板留存,只要这艘船继续朝着英雄伟大征程的方向航行,它就仍是忒修斯之船。反之,即便这艘船完好无损地保存着,但从不启航,它就越来越称不上是忒修斯之船。”
所以。
从那艘名为 “那东西”、做善事毫无喜悦可言的船上……
尤娜拆下一块大木板,建造了一艘新船。
然后我给它加上名为良知的船帆。
邪神酱就是这样一个模糊的存在,我向班尼特解释她的本质。
“这个女孩是外神分离出的一个碎片。我赋予这个碎片善良的品质。她处于一个灰色地带 —— 既不完全是一个新的实体,也不完全是原来的外神。”
“所以,你是说她过去的罪行完全被抹去了?巫师?”
“我想说的是,班尼特,她的身份尚未完全确定。真正重要的是她的‘方向’,而这个方向将由邪神酱自己决定。”
就像我 —— 一个徘徊在黑白之间的存在 —— 选择了中间道路一样,邪神酱也应该有机会规划自己的道路。
我为她提供了做出这个决定所需的一切条件。
现在,就看邪神酱的了。
“如果她选择邪恶之路,那你可以把她当作外神。你可以让她为外神的罪行负责。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帮你把她切成碎片…… 然后烧掉残骸。”
然而,如果她摒弃过去,宣称要踏上新的道路……
“那么…… 你会把她看作是一个有着糟糕出身的女孩,而不是外神吗?”
“……”
我的劝说到此结束。
班尼特反复握紧又松开剑柄。
听完我的解释后,他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装作放松身体,仿佛把决定权完全交给他,但…… 我悄悄用放在邪神酱头上的那只手准备一个法术。
我可以在魅魔女王实体化时将其击败或杀死,但对付她在梦境中作为信息化实体的情况则不同。
利用那种特性,她有可能装死。
我不想与班尼特为敌,但我也不能抛弃邪神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