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事,不是她想,或者他想,就能变成事实。
“薄景言,执着不是坏事,但有些事,不值得太执着。”
“有些事?”
薄景言一边重复着安静的话,一边贴近她,直到他们之间近到不能再近,他才一字一句地问她:
“你说的有些事,是指什么事?
是指我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未婚妻、老婆以及未来孩子的妈?
还是我喜欢你喜欢到不可自拔?”
她知道他喜欢她,但是,他很少说过他喜欢她,像是今天这样激动地告白,更是从来也没有过。
他是真得被她气狠了。
“薄景言,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喜欢你无法对人袖手旁观的良善;喜欢你面对绝境时的笑靥如花;喜欢你痛击艰难的自信张扬。
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不管我们过去分别多少年,不管未来我们相对多少年,我,只会喜欢你。
安凤,我喜欢你!”
多么热烈又赤诚的告别,美好到令人心碎。
安静昂起头,勾出一个笑。
“我也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你。”
以及曾经的自己。
那个不管多么渺小,不管遭遇多少打击,永远不丧气,永远昂着头,永远敢于对抗命运的自己。
可是,她把那个自己弄丢了。
那个让薄景言着迷的她,死在了八年前的冬雨中。
活下来的,不是骄傲的安凤,而是可怜的安静。
她早已经不是她。
不是那个让薄景言心心念念,不管过去过久,不管未来多长,都能让他喜欢,想共度余生的人。
此刻的薄景言深陷在重逢的喜悦中,还没有发现这一点,但他那么聪明,他总有一天会发现的。
发现他全心全意喜欢的人,被现在的她,永远地杀死在过去。
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一定会非常伤心吧?
可他再怎么伤心,都将无能为力,他既找不回失去的她,又杀不死现在的她。
对他而言,她是她,却又不是她。
想到这里,她的泪意忽然汹涌。
安静慌忙垂下眼皮,掩去眼底突然泛起的泪光。
别哭,安静。
至少别在薄景言的面前哭。
可是,安静都这么难过了,薄景言却没有发现。
他没有发现,是因为他满脑子都是安静刚才说得“喜欢你”三个字,他被这三个字,冲昏了头。
他不仅没发现安静的异常,他还乐得勾起嘴角,露出了比星光更灿烂的笑容。
“小凤凰,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不好。
今天的她,已经说得太多了。
她生硬地岔开话题:“薄景言,你是不是找过薄景尧?你什么时候去找他的?你怎么说服他——”
“安小凤!”薄景言暴躁地打断她,“我在和你谈情说爱,你能不能别在这种浪漫的时候扫兴啊?”
“不能。”
薄景言气到又想炸毛,这时,小会议室的门,被薄老爷子一脚踹开。
他横起拐杖,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大骂:
“臭小子,你妈都被你气得昏过去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和在这里和一个女人亲热,你还是人——”
“哥,”薄老七拉住暴走的薄老爷子,“你先别急,景言他们不像是在亲热。”
不像?
薄老爷子眯起老眼,仔细看了看,这一细看,他发现自家臭小子的脸色居然比他还要黑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