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好了!”
薄老爷子拄着拐杖,大叫一声。
“姜书仪,你难道没看出他是在故意激怒你吗?你不知道越和他掰扯,会越显得你没有涵养吗?”
她知道!
可她气不过。
薄景言的亲生母亲就是深山里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妇,这种女人生下来的儿子,凭什么来嘲笑她?
她不服。
但她再不服,也知道不能当众闹腾,毕竟,她和薄景言不一样,她出生在没有污点的名门世家。
“抱歉,爸。”
“恩。”
薄老爷子点点头。
他对穷人没有偏见,不然当初建军写信给他,说要娶景言的母亲为妻时,他就会不留情地驳回。
说实话,他挺喜欢景言的母亲,她天真,淳朴,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性情如同深山一般地宽厚。
她很好,可她不适合豪门。
她不可能像姜书仪这样的豪门贵女,总能保持一份清醒的审时度势。
所以后来她跟着建军来到京北以后,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出很多的不体面。
景言是她的孩子,多少有一些像她。
这种与生俱来的血脉天性大概是薄家怎么教,都教不好了。
薄老爷子抬起头。
“景言,如果书仪的手里的确有百分之五十八的股份,你是不是真得自愿让出股份,离开薄氏?”
当他人在和国,听说姜书仪购买股份,打电话向老爷子求助,他拒绝帮忙的那一刻,他就算到了今天。
尽管他算到了,他还是会为老爷子此刻舍了他而就姜书仪的绝情,而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失望。
不过没关系。
在很多很多年前,他在听风山庄遇到小凤凰以后,他就学会了如何去释怀不被亲眷眷顾的遗恨。
“可以是真。”
薄景言笑着回答。
“如果姜董事手握百分之五十八的股份,我可以滚出薄氏,我也可以在走之前,交出全部股份。”
“条件?”
“条件是,我要和姜董再赌一局。”
“你想赌什么?”
“我想赌,如果姜董事手里没有百分之五十八的股份,那么交出股份,滚出薄氏的人,就是她。”
薄老爷子皱起了脸。
“薄景言,你怎么这么好赌?”
好赌?
他更喜欢用亡命之徒来形容自己。
他不喜欢赌,因为赌博的结果只有两种,生,或者死。
赌赢了,是生。
赌输了,是死。
他不想死。
可他不赌,拿什么破开遮天蔽日的人生?
薄家吗?
他这一生求过薄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薄家唯一一次帮他,是八年前,他想创立薄氏科技的时候。
当时,老爷子借给他五百万。
这五百万的代价是让他答应和薄家共享薄氏科技,而今天,他甚至连共享的资格也要收回去了。
这样的家,他怎么靠?
他今天拥有的一切,全是他赌来的,是他不顾性命、不问活路、不计代价,向死而生般求来的。
“我是不是喜欢赌,不重要,重要地是,薄董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