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拦门的侍卫来报，问我是否派人追击孔嬷嬷？

当时府里侍卫损失大半，人手本就不足，若是前去追击，再引起其他麻烦，反而会坏了大事。

我心想一个嬷嬷而已，她在这都城，无亲去故，即使跑出苏府，又能如何？

只要你娘死了，她一个奴才，根本翻不出花样，她若是敢回来，我便让她有去无回。

不过这孔嬷嬷还算聪明，逃出苏府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因此逃过一劫。

人心呀，便是如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在你娘面前，装的倒是忠心，可大难临头，飞的比谁都快。

我暗自高兴：慕氏的两个丫鬟已死，孔嬷嬷也独自逃命。只要让人看紧大门，不让大夫跟产婆进门，那慕氏也必然一尸两命！

没了会武的丫鬟保护，我也没了顾忌，我便亲自到了她的院子查看。

我走到院子，还有不长眼的敢上来拦路，我立刻让人发卖了那个丫鬟，毕竟除了她带来的三个下人，其他人的卖身契，都在我的手上。

我杀鸡儆猴，其他人便无人敢拦我了。

当我踏进屋里，却发现屋里还有一人，她凭着生产过的经验，竟在帮你娘接生。”

孙氏说道这里，愤恨的看了苏赫一眼。

“那人是珍姨娘？”苏清华问。

“不错，就是那贱人，她害的我儿被京城耻笑，如今还敢坏我好事。

就当我要上前阻止的时候，谁知道这时却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你竟在这个时候，出生了。

我本想着，让你娘难产而死，如今你即已出生，此办法便行不通了。”孙氏说到这里，眼神里尽是遗憾之色。

“于是，你便又用了毒？”苏清华语气冰冷。

“没错，她跟两个丫鬟关系密切，若是知道我将她们杀了，又如何会放过我，我此时已无回头路。

她刚生产完，身体还很虚弱，我便亲自端了那药，送到她嘴边。

她本抵死不从，可当我说，她跟你只能活一个的时候，她便停止了挣扎。

她将你抱在怀里，紧紧的抱了很久，也看了很久。

最后她让我立下毒誓，若是她乖乖就死，便放你一条生路。

你不过是刚出生的婴孩，又流着苏家骨血，关键还是个女孩，这个交易对我来说，只赚不赔，我没有犹豫，便立下了毒誓。

她还算乖觉，待我发完毒誓，便将那药喝了，喝下药不久，便安静的去了，死前并没有太过痛苦。”

苏赫五官皱到一起，表情痛苦，说：“生子当日，被用稚子威逼，喝下穿肠毒药，将刚出生的孩子留给凶手，你却说她死前没有痛苦，你无德无心，根本不配为人，你真是令人恶心。”

苏清华早已泪流满面，果然母亲是因她而死，若不是为了保护她，也许母亲可以活着。

“那我姨娘又是怎么失踪的？”苏赫除了悲伤母亲的惨死，也十分关心珍姨娘的去处。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我只顾着收拾慕氏，没注意她，等我想起她的时候，她便不见了，必是趁乱私奔了。”

“你胡说，我当时年纪虽小，可也记得那日，我跟娘的院子虽偏远，却也听到了母亲的惨叫，姨娘放心不下，便让我在屋里等待，她则前去查看，可是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她若是还活着，又怎会弃我不顾，独自逃跑，必是你杀了她灭口。”

孙氏一脸决绝，伸出两个指头，说：“我敢对天发誓，她当日真的离开了苏府，我绝对没亲眼见她死掉，我若是有半句虚言，便不得好死。”

苏赫知道她最爱惜生命，如今敢如此发誓，苏赫不由信了她的话。

难道母亲竟真的还活着？

“当日府内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入。珍姨娘不会武功，又怎能离开府中。”苏清华此时已止住难过，分析孙氏口中的漏洞。

“我忙着尽快处理你娘后事，防止其他人发现端倪，待你娘死后，我便撤了禁令，让苏府上下，尽快安排慕氏后事，想是她趁机跑的吧！”

“她亲眼看到你杀人，你竟没找人盯紧她，怪不得都城贵妇都说你蠢，你果然是蠢到家了。”苏清华讥笑道。

孙氏怒目圆睁，大声说：“你放屁，我才不蠢，她一个将死之人，我又何必多费力气？”

待说完此话，她却忽然捂住嘴巴，愤恨的看着苏清华，说：“你果然跟你娘一样，诡计多端，令人讨厌。”

苏清华没有接话，而是说：“我劝你最好老实点，你再敢有半句虚言，我立刻让苏洵死在牢里。”

孙氏一听，脸色巨变。

如今儿子身处牢狱，随便使点手段，便可要他小命。

她邪恶一笑，说：“好，即你们非要知道真相，告诉你们又如何，反正我杀了慕氏，你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多加一个珍姨娘，我还赚了呢。

那珍姨娘呀，才是真的蠢，见了不该见的事，若是乖乖听话，求我留她一命，我还可考虑一二，可她手脚虽被束缚，可嘴却还不老实，对那慕氏说：“世上最爱孩子的，永远只有生身之母，只有你活着，才能保护孩子，你若死了，孩子即使活着，也必会受尽磨难。”

慕氏听到这话，果然停下了喝药，无论如何不肯继续，我气急之下，便让人将剩下的半碗药，灌进了她的嘴里。”

苏赫眼神凄凉，语气没了往日的温润，而是满含恨意，说：“你这毒妇，即把她杀了，为何还要给她泼脏水，说她跟人私奔了？刚才还惺惺作态，对天发誓，你必会应了誓言，不得好死。”

孙氏闻言，并不惊慌也无愧色，反而甚是坚定的说：“我虽逼人给她灌了药，可她一直躲闪，喝进嘴里的并不多，我忙着处理慕氏，便忽略了她，当我想起她的时候，她却不见了，我事后打听，有人见她从小门跑了出去，至于去了哪里，我便无从得知了。

所以我并没有亲眼见她死去，她也确实离开了苏家，我刚才的誓言，也并不算违背。说不定她确实还活在世上，早已令嫁他人，将你这贱种抛之脑后了。”

“你胡说，你这毒妇，我要杀了你。”苏赫说着，双手伸向孙氏，孙氏并不畏惧，而是双目含笑，将脖子主动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