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李先生可真是神了啊!刚刚我都已经考虑起后事来了,哪曾想,事情居然能有这样的转机!李先生真乃神人也啊!这一切,莫非全在先生的算计之中?怪不得先生始终那般泰然自若。”
徐辉祖闻言,轻轻摇头道:
“刘基即便再怎么能掐会算,又怎能如此准确的预测今日发生的事情?我以为,陛下刚刚拿出来的锦囊,也与李先生有关。”
蓝玉疑惑地说:
“这说不通吧,那锦囊若是出自李先生之手,陛下怎会看不出来呢?”
徐辉祖猜测道:
“些许是刘基过世之前,李先生就夜观天象,预测到了会有如今一劫,故而说服了刘基,给陛下送去了那个救命的锦囊。”
蓝玉闻言,先是觉得特别有道理,可仔细想想却觉得不对劲。
“刘伯温是洪武八年死的,那时候的李先生貌似才十岁吧?本事哪能这么大?”
徐辉祖说道:
“虽说这十分难以置信,但李先生的事情,哪能以常理视之?”
“额,这也是,毕竟是李先生嘛。”
蓝玉愣了一下,竟是接受了这样的说法。
而此时。
朱元璋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更是险些没忍住把朱允炆也拖出去打三十大板的冲动。
“为何?”
他问道。
朱允炆面露些许得意之色,高谈阔论了起来:
“原因有三!”
“其一,东瀛即便有金山银山,我们大明堂堂礼仪之邦,又岂能强取豪夺?若效盗跖之行,则九域黎庶皆唾我朝为寇矣!”
“其二,如今海内甫定,黔首疮痍未愈,安可效隋炀三征高句丽之旧事?!且今岁太仓存银不过数百万两,若倾举国之力越海征倭,北元余孽闻风叩关,九边烽燧骤燃,孰能挽狂澜于既倒?!”
“其三,纵得东瀛金山银海,珠玉盈库,岂解饥民啖土之困?依我之见,金银不过顽石而已,不若深耕齐鲁沃野,广植江南桑麻,况洪武通宝犹在流通,何须舍本逐末?多印一些宝钞,与多挖一些金银,亦有异曲同工之妙。”
话说到这里,朱允炆忽然想起李暄每次都喜欢暗示,朱元璋要是怎么怎么做,那不就是昏君了吗?
并且说完之后,非但没被惩罚,反而老能加官进爵。
他不由感觉,自己或许也应该效仿一下,增加一下说服朱允炆听信自己话的可能性!
于是朱允炆深吸了一口,又补充了一句:
“若是为了一堆顽石,不顾黎明百姓,大兴兵戈,与桀纣何异?”
话说着,朱允炆还拱手一拜,很是诚恳地说道:
“故允炆请皇爷爷三思!”
百官听到这里,皆是呆若木鸡,回过神之后无不是倒抽了一口凉气,而后反复心灵相通了一般,尽全力把脖子往衣服里面缩,以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朱元璋听到这里,额头上的青筋那是越绽越多。
他实在是忍不了了,一巴掌下去拍出了惊雷之声,震的满朝文武皆是胆战心惊。
“你这混账玩意儿!”
“说了半天,除了担忧蒙元余孽趁机南下有些道理之外,余者皆似夏虫语冰,愚不可及!”
“如此倒也罢了,居然还敢拿咱和桀纣相比?!”
朱允炆亦是被吓的匍匐在地,可他听了朱元璋的话,看着周围那些大臣,或是不屑,或是奚落的目光,心中便极为不甘,想证明自己的决心竟是又高涨了起来,以至于让他的胆子都一并大了不少,于是,朱允炆在挣扎了片刻后竟又鼓起了勇气,问道:
“皇爷爷,孙儿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