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刚也跳起来了,身上的伤扯得生疼,哎呦一声没骂出来。
“或者让莲蓉管二小姐饮食,王婆子管茶水也成!”
宋婶子这么大岁数了,能让个小孩子瞪住?
她似笑非笑瞥了一眼,唇角轻啐了一口瓜籽皮。
莲蓉竟然没吭声,只是虎着个脸噔噔噔走了,估计是回家告状了。
柳家的素来怕事儿,凡事都乐意和稀泥。
可今天这么安排差事,她们秦嬷嬷这拨人也太吃亏了。
国公爷天天不着家,几天未必回府吃一顿饭,秦嬷嬷可不直接闲了?
覃小娘那边更是……凭啥让她干女儿专门服侍小娘?
“宋婶子,要不还是等秦嬷嬷好了再定吧?”柳家的赔着笑脸。
谁想到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宋婶子,也斗起威风来了。
“柳嫂儿,锦鑫堂厨房是我主事儿!大厨房已经裁撤下去了,秦嬷嬷若还想主事,咱刚才就该对孙妈妈说,去太太跟前说清楚!若是太太发下话来,往后这厨房里归秦嬷嬷管,我是听呵儿的,我没二话!”
柳家的扁着嘴没说话,讪讪退了两步,百忙似得开始揉面。
万事得缩头且缩头,柳家的平时也是就这么教梨月的。
“快去吧,给覃小娘送了头脑儿,回来赶紧预备午膳!”
再没人敢提异议,宋婶子得意的拉着侄女福姐,让她洗菜切菜去。
燕宜院的新房里,喜房的大红还在,院里的红纱灯还挂着。
三间正房一色簇新,铺陈的光彩照人。
地下开着几个朱漆箱笼,里面金翠辉煌堆着古董摆设。
蓝绿泥金的山水画,朱红点染的缂丝屏风,金瓶玉盘翡翠碗。
迎头的靠墙的条案正中,朱红石榴色的一尺高珊瑚树,两旁是白玉罄。
覃乐瑶这间屋子,摆设的比宁国府任何女眷,都要豪华富丽。
她只带了两个陪嫁丫鬟过来,梨月都见过,采初和采袖。
她俩正弯腰在箱子旁边,翻找合适摆出来的物件。
抬头见梨月提着盒来了,采袖忙起身过来,引着她去小厅。
“这么快就做好了,国公爷去衙门还没回来呢,先放在茶炉上热着。”
摆着金色梨木八仙桌,靠墙有描金小炕,地龙烧得暖融融。
“小月你坐着等会儿,我们小姐和玉墨姑娘说话呢。”
采初没改过口来,嘴里还唤着小姐,也许只是不想唤“小娘”而已。
地上有个小茶炉子,梨月把食盒里的砂锅架在上头煨上。
覃乐瑶和玉墨在妆房暖阁里坐着,偶尔传过来几声笑语。
梨月隐约听她们是在讲账目,一边说着话一边噼噼啪啪打算盘。
“这里可是少了一万两?”覃乐瑶笑着诧异,“二妹妹嫁妆还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