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野头发黏在脸上，她闭着眼，不顾腿间的疼痛，缓缓下跪。

婆婆指着她的鼻子辱骂，“谁给你的胆子不接我电话？要不是老爷子规定，每年你生日都要回老宅吃饭，你当我愿意看见你这副死人脸？”

“我真佩服你的厚脸皮，怎么赶都赶不走！我告诉你，我儿子迟早会休了你这个贱女人！”

宋野嘴唇抽|动，解释的话咽了回去，卑微地低着头，毫无尊严地道歉。

“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她越乖顺，婆婆就越厌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命令。

“你给我跪着！跪满一个小时才好起来！”

“好的，妈。”

宋野声音轻微颤抖，佣人那些鄙夷的眼神让她如芒在刺。

她所谓的生日饭，不过是被婆婆接着机会羞辱。

这些年，年年如此。

五年了……

她以为自己会习惯的，可心还是痛得直抽抽。

她痛的是，这五年，凌寒不曾陪她一次，而今年与往年唯一的不同，是他正陪着别的女人。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期待凌寒相信她，五年前的新婚夜，她没有错？

……

一个小时后，佣人过来告诉她时间够了，婆婆一刻都不想见到她，已经上楼。

佣人还把她的话带到：“夫人让你识趣点，只要你主动离婚，之前跟你提的条件依然有效。”

婆婆这是要她主动离婚，给她十个亿。

宋野没有理会，膝盖又疼又麻，起身时因为腿太麻没站稳，又重新重重跪下，震到那个地方的伤口，疼得她哼出声。

“扶我……”

宋野回头求助。

可佣人避之不及不敢帮她，怕被夫人责怪，离得远远的。

看到她们这个表情，宋野最后强撑着勉强起来，一瘸一瘸出去上了车。

车门刚关上，再次收到陌生却又熟悉的号码发来照片。

大床上，铺满爱心花瓣。

床上还放着一条情|趣款黑色睡裙：我一会就穿着这条裙子给凌哥哥看呢，宋野，你有兴趣听我怎么叫吗？

感觉轰的一下。

宋野如遭雷击。

即使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照片，还是止不住的心碎。

显得这五年的坚持忍让，成了一个笑话。

可宋野还来不及难过，医院打来电话，通知她奶奶病危，让她立刻过去一趟。

她连眼泪都急忙收回，赶去医院。

医生通知要签字抢救，可账户上已经没有钱，需要百万的手术费。

可她哪里有？

身为凌太太，她却活得不如一个下人。

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只有无名指上的婚戒。

宋野颤抖着手急忙联系凌寒，电话打通刚响了一下就被挂了。

再打时，对方已经关机。

几乎是同时，沈梦妍发来一段录音：“凌哥哥，你好厉害，你一直陪着我，和宋姐姐离婚好不好……”

回应她的是男人暗哑的声音“好……”

宋野浑身的血液像是一瞬间被抽干，她僵在原地，仿佛浑身插满了刀子，疼得她忘记了呼吸。

她绝望闭上眼，眼泪滚落灼烧着面颊。

过了好一会，宋野深呼吸，用力抹去眼泪，拨出婆婆的电话。

她像是从未有过的决心，“我同意你之前提出的条件，十个亿，我和凌寒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