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道浊气从幽若唇齿间吐出,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凝结成霜。
少女猛然睁开双眼,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迷茫。
怔怔地望着客栈斑驳的天花板,指尖无意识地抚着胸前的伤口
触手之处,肌肤如玉般光滑细腻,哪里还有半分伤痕?
“这”幽若心头一震,猛地坐起身来。
素白的亵衣滑落肩头,露出如雪般的肌肤。
她难以置信地反复触摸着原本该有伤口的位置,喃喃道:“婆婆的香杏,竟有如此神效?”
窗外,大漠的晨风卷着细沙拍打在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幽若,你醒了?”
百花婆婆推门而入,手中拄着那根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桃木杖。
老人浑浊的双眼突然扭头望向天际,眉头微蹙,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幽若浅浅一笑,晨光透过窗缝洒在她精致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她想起昨夜那个诡异的梦境,不由得轻声说道:“婆婆,昨夜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有大军经过”
“或许,那并不是梦。”
百花婆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桃木杖在地上轻轻一点,发出沉闷的声响。
幽若蛾眉微蹙,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被角:“什么意思?”
“陪我出去走走。”
百花婆婆没有直接回答,转身出了房间,随后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
清晨的阳光如流水般倾泻而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幽若迟疑片刻,迅速穿戴整齐,将秀剑别在腰间。剑鞘上暗纹流动,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
一老一小,就这样踏着晨露出了客栈。
百花婆婆看似步履蹒跚,实则每一步都暗合天地韵律。
幽若紧随其后,惊讶地发现婆婆带着她径直走向镇外。
当他们站在一座低矮的土坡上时,幽若的瞳孔骤然收缩。
大漠深处,狂风卷起漫天黄沙,如同千万条怒龙在天地间肆虐。
苏清生负手立于蓝田关城头,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阴沉着脸望向甜水井方向,指节捏得发白。
“废物!连个丫头都抓不住!”他猛地转身,对着身后瑟瑟发抖的侍卫怒吼:“去告诉何道人,若再失手,就提头来见!”
与此同时,一支由二百余人组成的马队正顶着风沙疾驰。
为首的正是号称“大漠旋风”的土匪头子凌天绝。
他身披黑色大氅,脸上横亘着三道狰狞的刀疤,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大哥,这次报酬当真丰厚?”二当家宁招远策马上前,腰间别着一对寒光闪闪的判官笔。
凌天绝狞笑道:“何师爷不是说了,只要提着那丫头的人头,蓝田关的商道任我们通行三个月!”
三当家血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背后那柄血色长刀在风沙中嗡嗡作响。
笑道:“听说那丫头不过聚气二重?何须如此兴师动众?”
“闭嘴!”凌天绝厉喝一声:“何师爷特意交代,那丫头邪门得很!都给老子打起精神!”
马队如黑色洪流般冲向甜水井,马蹄踏起的沙尘遮天蔽日。
幽若站在土坡上,纤细的身影在风中纹丝不动,如同一株倔强的小树。
她没有询问百花婆婆此行的目的,因为此刻她的感知已经变得异常敏锐。
忽然,少女的目光一凝,死死锁定在前方的风沙之中。
那里的空气似乎产生了某种诡异的扭曲,连飞舞的沙粒都改变了轨迹。
百花婆婆轻叹一声,枯瘦的手掌在桃木杖上摩挲了一下。
她向前踏出一步,佝偻的身躯突然变得挺拔如松,将幽若护在身后。
“沙沙沙”
前方的沙丘突然塌陷,一个黑影如鬼魅般从黄沙中钻出。
来人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中,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手中握着一柄薄如蝉翼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