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柳映雪身形一旋,强压体内剧毒,一脚踏碎金砖前端,银剑自背后斜斩而出——
“锵!”
一道横剑划地之声刺破耳膜,金阶前一整块砖石轰然裂开,尘飞九尺!
血光迸溅,黑甲应声倒地,其余假军失魂落魄,转身便逃,却被宫卫截杀当场。
整个朝廷目瞪口呆。
柳映雪单膝跪地,长剑支地,面色苍白如纸,唇角再溢血丝,身影却巍然不动。
“谁敢挡我靖毒之言,便是与天下十郡为敌。”
她缓缓起身,披风如刃,环视殿中。
“你们想封我口?”
“那便先看看,我这口中之血,能封几道诏。”
金砖阶前,血线蜿蜒,女子白衣犹在,犹如风雪中一杆将旗。
百官沉默。
有人侧目,有人避视,却无人敢再言逐她出宫。
柳映雪站在阶下,气息紊乱,声音却清晰如刃:
“诸位口口声声称臣为将,却不允臣为朝言。”
“摄政案一出,靖毒军将受制北地系。”
“北境蛊乱未平,南疆余毒未绝,此时争权,便是弃疆土、断兵脉!”
她每开口一句,唇角便有血珠滚落,似以命搏语。
礼部侍郎面色铁青,刚欲再辩,却被柳映雪骤然抬手打断。
“你说我病体未愈,不宜上朝?”
她目光冰冷,指向金阶碎裂处。
“那这些血,是不是够资格说话?”
众臣哑然。
文臣之中,有人已低头不语,也有人缓缓握拳,面露迟疑。
而就在这死寂之中——
一道苍老却不容抗拒的声音,自金殿内缓缓传来:
“够了。”
是太后。
众人一惊,纷纷转身跪拜:
“拜见太后!”
今日并非临朝之日,太后本不该现身。但眼见局势失控、朝纲动荡,她终于自养心殿缓步而来,面容肃穆,目光冷冷落于柳映雪身上。
“柳映雪。”
“臣在。”柳映雪拄剑跪地,气息不稳,膝下血迹斑驳。
太后沉默了片刻,忽而轻叹:
“本宫知你此来,不为自己,而是为那人。”
“可你所言之局,本宫早看透。”
“朝局动荡,人心不定,但唯有一事,本宫知晓——”
她转身,看向满朝百官,语声微颤,却字字铿锵:
“靖毒军若倒,十郡必失;你等若逼得他们寒了心,等蛊门卷土归来……诸位,谁能挡?”
她望向文武群臣,一字一顿:
“映雪之言,合本宫心意。”
王国司马脸色终于微变,袖中指节一紧,隐隐发白。
太后却未理会,目光落回柳映雪身上,低声道:
“起来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