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京城风声紧急。靖毒营主帐内,药香弥漫,柳映雪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着微微青黑。谢玄双手染着药草汁液,额上冷汗直冒。
“谢玄,到底能不能稳住!”萧逸声线低沉,站在榻前,双眼如刀,死死盯着那一抹虚弱的身影。
谢玄手指微颤:“将军……她这毒,已入骨髓,不是我压不住,是药力不够。”
柳映雪缓缓睁开眼,眼神虚弱中带着几分笑意:“萧逸,你又在发火了。”
萧逸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映雪,你不许说话。”
她眼尾弯了弯,嗓音低如蚊呐:“我没事……”话未说完,喉间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谢玄脸色一变,迅速捧来药碗:“快,压一口再说!”
萧逸一把接过碗,半跪在榻前,亲手喂药。柳映雪艰难地咽下一口,低声笑:“你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
谢玄紧咬牙关:“将军,别安慰了,她这不是西域的毒……这是中原旧蛊门的手法。”
“中原?”萧逸猛然抬头。
谢玄点头:“必须找他们的人来,否则,十日之内……”他声音微颤,却终究说不出口。
“我明白了。”萧逸低声,缓缓起身。
帐外副将急报:“将军,宫中密旨急到!”
萧逸接过圣旨,封蜡未破,便已经笑了:“陛下终于忍不住了。”
谢玄皱眉:“什么?”
萧逸冷声:“他要我留京,整肃东宫余党。”
副将低声:“那北地……旧蛊门……”
萧逸眸光一冷,指尖在桌上一点:“我自有办法。”
今夜,他要破的不只是皇命,还有天命。
靖毒营,夜色沉沉。萧逸负手立在主帐之外,冷风卷起他衣角,猎猎作响。副将们不敢出声,只远远看着他们那位将军的背影。
“将军。”谢玄追了出来,拢了拢披风,“你真的要逆旨北上?”
萧逸侧目,眼神里带着一抹冷笑:“你以为我在等陛下准吗?”
谢玄一怔,喃喃:“可是……这会是动天下之忤啊……”
“若是她死了,”萧逸嗓音低沉,眼神如霜刃,“天下如何,与我何干?”
谢玄心头一颤,哑口无言。
忽然,一名黑衣密探疾步而来,单膝跪地,递上密函:“将军,京城外来人求见,自称中原旧蛊门门下。”
萧逸眼眸猛然一紧,接过密函,指尖缓缓收紧:“中原蛊门?”
谢玄心中一凛:“怎么会……是他们先来?”
萧逸冷笑:“好得很。”
他转身入帐,低声道:“传令下去,今晚,靖毒营全军戒备,不许任何人靠近营地五里。”
副将一愣:“将军,您要见他们?”
“是他们要见我。”萧逸缓缓坐下,冷冷一笑,“我不过等着他们自己现身。”
就在此时,柳映雪在榻上微微动了动,睫毛轻颤,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萧逸……”
萧逸身形一动,走到榻前,低声:“我在。”
柳映雪微微张唇:“不……要……”
她的话没有说完,人又陷入昏迷,呼吸微弱如丝。
萧逸垂下眼,手指缓缓抚过她鬓角,唇线紧抿。
谢玄在一旁,声音带着颤意:“将军,我知道你要拼……但这一步,一旦走错,就不是一两场血战能补回的。”
萧逸低低一笑:“谢玄,你错了。”
他抬眼,眸光冷如雪:“若我连这一步都不敢走,那才是一切完了。”
帐外,副将的喊声传来:“将军,有人到了!”
萧逸眼神一凛,转身而出,低声一句:“我去见见……这场要我命的棋手。”
帐外夜风猎猎,火把映照下,一行陌生人缓缓走来。为首者身披斗篷,步履轻缓,肩上挂着一枚暗金蛊纹玉佩,正是中原旧蛊门的独有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