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寒意,足以让每个人都缩了缩身子。
看看云霁凌乱的发髻,再看看虚虚留有一道缝隙的房门和院中丫鬟、侍卫们的神色,映月院内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她好不容易才脱险,好不容易才能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
怒意从心底腾起,他冷冷地盯着押着她的那些人:“谁给你们的胆子,还敢押着县主?!”
“尔等是想全部被本公抓回大理寺监牢吗?”
接连两声质问,终于让那些不明所以丫鬟、侍卫们回过了神。
他们立马将云霁推了出去。
云霁脚步不稳,踉跄了一下。
裴溟辰下意识地往她的方向挪,本想接住她,却见她已站稳了脚跟。
人多眼杂,他不便与她有过多交集。
“墨平,将本公的大氅取来,拿与县主。”
寒冬腊月,她仅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衫,是如何在寒风中站了这么久的?
此时此刻,他无比后悔。
但凡他早来一刻,她是不是就不会冷那么久,就不会……
在他不断散发寒气的同时,宋椿禾不动声色地走到了云霁身侧,温柔地拉起了她的手,轻声道:“阿霁,我在。”
好友的一声安慰足以抚平所有忧虑。
云霁积攒多时的委屈、后怕齐齐涌上心头。
今日自己的确太过冒险,就差一点,若不是她留了后手,她差点就要被那对狗男女……
宋椿禾一眼就看出了她眼底的惧意。
“阿霁,梁大人就在此处,你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何事?”她温声问道。
云霁敛了敛心绪。
现下不是后怕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对付这对狗男女!
“请梁大人替我做主。”她正了正神色,面向梁瑞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梁瑞被她吓了一大跳:“县主,万万使不得啊,您身份尊贵,下官不过小小京兆尹,岂能受您的礼……”
“梁大人乃是父母官,受得住我的礼。”云霁眼边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轻声叙来:“不瞒梁大人,是妹妹邀臣女来映月院叙话,谁料叙到一半,臣女精神不济,差点昏睡过去。”
“等臣女再度睁眼时,就看见妹妹想将臣女锁在房中,不得已,臣女只能出手威胁妹妹,想以此脱身,可谁知……”
云霁重重叹了口气,透出浓浓的无奈:“叶大公子突然带着侍卫来了映月院,还让他们锁好院门,妹妹还在一旁帮他,臣女几番周旋,这才勉勉强强脱身,之后的事梁大人也看见了……”
她挑了一部分事实,又掩了一部分没被丫鬟、侍卫们看见了实情,真真假假混说一通。
“妹妹与叶大公子的确想陷臣女于不义。”
梁瑞听得立马严肃起来。
太后娘娘可是亲自给乐安县主和安国公世子赐下了婚事,谁知一个小小的文昌伯爵府大公子竟敢从中搅合。
真是好大的胆子!
“云二夫人,证据确凿,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面对京兆尹的质问,李氏哪有什么底气?
可到底牵扯了她的芊歌和女婿,她自是想为他们开罪。
不过她找的开罪的由头也是很……别出心裁了。
“梁大人明鉴,芊歌和逸风想来只是一时把持不住,光天化日夫妻恩爱,行一行夫妻之事,方才所言兴许只是他们一时胡言乱语,这才生了误会。”
裴溟辰朝她扔了好几个眼刀。
“云二夫人的意思是,他们夫妻行事,口出妄言,故意毁坏县主名声?”
李氏只能心虚地狡辩:“妾身自然不是那个意思……”
但被裴小公爷盯上,可没轻易放手的可能。
“那云二夫人可否告诉本公,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