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低估了某人的不要脸程度。
裴溟辰垂下眼,语调悲伤地卖起惨:“我惯来孤身一人,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能过个热热闹闹的新年……”
云曜再少年老成,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
论及心机手段他哪里比得过裴小公爷?
“可我答应过阿姐,现在不能与你深交……”
“你我何曾深交了?”裴溟辰坚持不懈地忽悠道:“你阿姐只说不能与我深交,又没说你不能还报恩情?”
“君子守诺,还报恩情这等事,哪里算得上深交。”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云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还不等他细想,某人又退让了很大一步:“若守岁不便,我只在除夕那日来贵府用顿热闹的晚膳,用完晚膳我就走。”
“一顿晚膳你我恩情两清,想来你阿姐就算知道也不会生气。”
云曜仔细思考了一阵。
他说得没错,一顿晚膳换恩怨两清,阿姐就算知晓,也不会动怒。
就当他正准备应下时,玉素匆匆而来:“三少爷,大小姐说天色已晚,叮嘱您亲自送送两位贵客。”
这就送客了?
还没得到想要答案的某人不甘心地厚起脸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三少爷,我的心愿……”
少年犹豫了一会,低声道:“容我再想五日,五日后阿姐会去盛昌典庄,我会同去,届时我一定给裴国公传信。”
裴溟辰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关键。
五日后,她会去盛昌典庄?
裴溟辰心下一动,爽快地应了下来。
“好。”
晴雪轩。
云霁将近来的打算细细同泰安公主数了一遍,在临告别前,泰安公主又问了云霁一遍。
“阿霁,你如今对表兄是什么印象?”
凤眸忽闪,云霁陷入了沉默。
从玉虚观与裴溟辰初次见面,这些时日有意无意,她与他见了许多面。
问及对他的印象,她的确有了不少改观。
从最初觉得他又风流、又嘴贱,再到后面怀疑他图谋不轨、贼心不死,又到如今主动找他合作,她好像……不那么想着能与他无缘再见了?
更何况,裴小公爷权势滔天,却还能放下身段赶来关心她这个被太后强行赐婚的“合作对象”,完全称得上很有合作精神了。
尽管知晓泰安公主会将原话传给某人,但云霁还是遵从内心,如实说出了答案。
“印象还行吧。”
“若裴小公爷一心图财、没有二心的话,我倒是想与他长期合作下去。”
马车上。
听完泰安公主的复述,某人唇角疯狂上扬,左颊的梨涡格外夺目耀眼。
愿意与他长期合作,就说明她不是全然对他无意。
寒冬腊月,漫天大雪,寒风呼啸又如何?
这些哪里比得上他这颗炙热的心呢?
来日方长,只要不是无意,就一切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