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叔父、叔母。”
白玉响铃簪随着她的动作在髻间轻晃,最终稳稳地停下。
因为,没有人准她起身。
云仲礼死死瞪着地双眸几乎想要把她生吞活剥:“孽女!你可知罪?”
知罪?
“叔父指的是什么?”云霁面上浮现出几丝委屈。
“是指我不该收下叔母非要交给我的掌家权?还是指我不该在发现府中亏空后想办法筹钱?”
云仲礼脸色更加阴沉。
“放肆!你简直是颠倒黑白!”
“掌家权明明是你再三威胁,用……”
云仲礼骂到一半才恍然意识到不对,立马改换说辞:“筹钱的法子那么多,府中亏空你大可以……”
这次,他的话头陡然止住。
好像除了典当东西以外,她当真没什么别的法子可以选。
但这怎么能算理由!
只要她不拿掌家权,她不……
云霁眨眨眼,反问他:“那叔父以为,除了将府上值钱的物件拿去典当以外,我一闺阁女子还能用什么法子去筹钱呢?”
被她问住,云仲礼脸色青白交加。
云霁故意往前挪了两步,离云芊歌更近,又继续追问他:“或者说,叔父觉得我该进宫去求陛下、求太后给些赏银?”
她话里的讽刺太浓,将云仲礼的怒火彻底点燃。
他猝然起身,愤然指着她呵斥:“混账!我是你叔父,你敢——”
呵斥的话被一道虚弱的声线打断:“父亲、母亲,芊歌好晕、好晕……”
下一秒,云芊歌就华华丽丽的……晕倒在地。
这把云仲礼和李氏吓得够呛。
尤其是李氏,也顾不上对付云霁,扑过去一把抱住云芊歌。
“芊歌!芊歌!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娘啊……”
云霁故作讶然,又如梦初醒似的大喊起来:“芊歌妹妹晕倒了!”
“玉竹!快!你快去济仁堂请大夫来!”
“记得!一定要请林圣手来!”
李氏本想斥责她,但一听林圣手的名号,再看着怀中莫名晕过去、气息奄奄的芊歌,又生生忍下。
无他,林圣手是京中最有名的妇科圣手,规矩极多。
按林圣手的规矩,日落以后就绝不出诊。
若云霁真有本事把林圣手请来,那就能唤醒芊歌、查出芊歌不明不白晕倒的病因。
作为母亲,这自然是她想看见的。
“奴婢遵命!”玉竹信誓旦旦地领命,在临出漱玉堂时,不经意露出了腰间挂着的令牌。
尽管令牌一闪而过,但李氏仍就认出那是云霁的县主令牌。
她不安的心稍稍放下来不少。
云霁用县主身份以权压人,找来林圣手应当不成问题。
至于会不会对云霁名声有碍?
都是云霁自觉自愿,关她什么事?
但云霁却没错过她眸中的算计。
自己的女儿都晕倒了,还不忘利用她?
李氏也真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