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寻洲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个红彤彤的小生命,眼泪夺眶而出。孩子那么小,却那么完美,眉眼间依稀能看到徐应怜的影子。
“我妻子怎么样?”他急切地问。
“医生还在处理第二个孩子。”护士的表情依然严肃,“早产儿需要立即送进保温箱,请您签字。”
孟寻洲签完字,看着护士将女儿抱走,心如刀绞。
就在这时,产房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医生急促的指令声和仪器的警报声交织在一起。
“快!胎儿心率下降!”
“准备紧急剖腹!”
“血压掉到80了!”
孟寻洲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想冲进去,却被医护人员拦住。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在令人窒息的等待后,第二声微弱的啼哭响起。
护士抱着第二个襁褓匆匆走出:“男孩,19公斤,脐带绕颈三周,需要立即抢救。”
孟寻洲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儿子的脸,孩子就被送进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
接着,医生满脸疲惫地走出来。
“产妇失血过多,但已经控制住了。两个孩子情况不稳定,尤其是男孩,缺氧时间较长……”医生摘下口罩,长舒一口气,“不过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孟寻洲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谢谢,谢谢您……”
“去看看吧,但别待太久,她需要休息。”
病房里,徐应怜安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孟寻洲轻轻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微弱的脉搏,这才稍稍安心。
“我们的孩子怎么样?”徐应怜微微睁开眼睛,声音虚弱。
“都很漂亮,像你。”孟寻洲强忍泪水,“女儿先出来的,儿子有点调皮,绕颈三周,但医生说他很坚强。”
“名字,你想好了吗?”
孟寻洲点点头:“女儿叫孟念槐,儿子叫孟思源,好吗?”
“念槐,思源……”徐应怜的嘴角微微上扬,“真好听。”
就在这时,护士急匆匆地推门而入:“孟先生,您儿子情况不太好,医生请您过去。”
孟寻洲的心再次揪紧。他吻了吻徐应怜的额头:“我去去就回,你好好休息。”
新生儿重症监护室里,小小的孟思源躺在保温箱中,身上插满了管子。
医生指着监护仪说:“血氧饱和度不稳定,我们怀疑有轻微脑缺氧。”
“会有后遗症吗?”孟寻洲声音颤抖。
“现在说还为时过早。”医生坦诚道,“早产儿本身发育就不完善,加上缺氧危险就很高,但我们一定会尽全力。”
孟寻洲隔着玻璃看着儿子小小的身躯,心如刀割。这个还没他手掌大的小生命,正在为生存而战。
接下来的三天如同噩梦。
徐应怜因产后感染高烧不退;孟念槐虽然体重轻但情况稳定;而孟思源几次病危,医生甚至下了病危通知书。
第四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时,护士兴奋地跑来报告:“血氧稳定了!小思源挺过来了!”
孟寻洲冲到监护室,看到儿子的小脸终于有了血色,小手微微动着,像是在和命运抗争。
他再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
当天下午,徐应怜的烧也退了。
当孟寻洲把两个孩子——终于脱离危险的小思源和一直很稳定的小念槐——一起抱到她床边时,徐应怜的眼泪打湿了枕头。
“他们真漂亮。”她轻声说,小心翼翼地抚摸孩子们的脸。
孟寻洲将妻儿拥入怀中,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一道彩虹横跨天际,仿佛在见证这个家庭的新生。
“我们会好好的,”他在徐应怜耳边轻声承诺,“一起看着念槐和思源长大,教他们读书写字,带他们去看这个世界。”
徐应怜靠在他肩上,疲惫而幸福地笑了。
此刻,所有的痛苦都值得,因为他们拥有了彼此,和这对来之不易的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