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慈指尖一颤,抬眸看他。
“看样子,你好像不意外啊。”抚子笑的温柔,歪头疑惑,“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算了,也不重要。”
抚子笑的有些渗人,眼睛里充斥血丝,为痛苦覆上一层掩盖的薄膜。
他道:“战事平息那年,琉国皇帝派出了芮蒽和另一个细作潜伏进了哈弗的公爵府邸,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才……十二岁吧。”
“那时无权无势,像条狗一样,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抚子笑着,缓缓道,“十五岁的时候,我去了特伦,找到了负责给芮蒽那两人分发解药和任务的联系人。”
看着少女淡然的样子,抚子自顾自呢喃着,笑的病态,“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哈哈,我调换了她们的任务。”
“我让她们的任务,从继续等待指令,变成刺杀公爵夫妇。”
温柔又毛骨悚然的笑声在冰窖响起,从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予慈静静看着那有些癫狂的男人。
良久,她道:“路易斯呢。”
抚子一愣,眯眼:“什么?”
予慈看他:“琉国率领小国挑衅特伦,而让特伦军队发起进攻的是当时的特伦皇帝路易斯,哈弗作为将军只是奉命行事,就像你的父亲听命于度国天子一样!”
“但你宁愿放着路易斯那个蠢货不杀,都要先杀哈弗,你觉得正常吗?”
“不正常。”抚子笑着利落回应。
他微笑,病态尽显:“但是我为什么就是不杀路易斯?哈……当然是把这副殊荣,留给你的兰斯洛特公爵大人了啊。”
一步步靠近,他笑道,“我十岁家破人亡的时候就想杀了哈弗夫妇,但兰斯洛特才五岁,太小了……”
摇头评价,“记不得事。”
“我父母枉死的那年,我十岁。那同样的,他也该在十岁的时候,经历点什么啊……”
抚子笑,摊手:“我机关算尽,费了不少的心思让兰斯洛特父母枉死在他十岁那年,啊……哈哈,终于记事了。”
“看着父母死在自己的眼前,看着昔日爱戴的君主自私又敷衍!看着周遭往日亲和的贵族亲戚唯恐避之不及却还觊觎他的财产!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一个个!一条条!桩桩件件恨意!!刻!骨!铭!心!!——”
男人眼睛充血,像是索命的鬼一般看着眼前的少女,歪头笑着:“十岁,他都能记住了,尝到教训了。知道孤立无援,知道疯狂往上爬,知道报复了!哈哈!……你猜猜,这些是巧合,还是我蓄意为之?”
予慈看着他,摇头:“你疯了。”
“我是疯了!”
抚子已经来到她跟前,微微弯腰与她平视,“我让兰斯洛特经历了跟我差不多的事情。到今年,我二十五,他二十,我们两个的处事风格、狠烈手段、偏执疯狂……在某种程度上,很像的。”
“我就是不想让他好过。”
一顿,笑,“严格来讲,我是他的老师呢,我培养出来了一个好徒弟呢!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收敛笑意,面目狰狞,“我抚子是个无情无爱杀业罪重的狗疯子没错我认了!那你的兰斯洛特就能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跟我一啪!——”
一声清脆,男人的脸撇向一边。
“兰斯洛特可不会让我在舞宴众人面前难堪无措,孤立无援;不会把我当个商品没名没分的卖给敌国的对手让我以貌侍人夺宠;更不会在参宴的一路上都派刺客突袭,招招都是致命的挑衅。”
“你根本无法与兰斯洛特相提并论,你的偏执,你的疯狂,你的爱……都廉价的要死。”
予慈后退一步,游刃有余甩了甩自己扇疼的手。
“这让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我没有问过。”
这次换予慈主动与他平视,淡淡道:“塔娜莎体内的蛊,副作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