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潜走过去，拉起她的手。

“那你打我。”

“打得我不敢走。”

沈钰叹了口气，却握紧了他的手。

她知道，章潜这次回来，是为了准备更大的事。

而她，也准备好了。

雨后的夜，静得出奇。

沈府后院的竹林间，还残留着些许潮湿的泥香，细碎的风从廊檐下钻进来，将灯火吹得轻轻晃动。

沈钰站在廊下，看着章潜将沈玥哄上床后走回来，手里还捏着她没吃完的半块糖。

“她说非得等你回来。”

章潜轻笑，把糖放进嘴里，含糊着说：“我也没让她等。”

沈钰没说话，只是低头帮他理了理领口的褶皱。

章潜望着她，忽然握住她的手腕，轻声道：“钰儿，你要真不愿意我再插手朝政，我可以不理。”

沈钰抬眸看着他，眼底沉静如水，语气却有种压抑不住的锋利。

“你若真不理，才是我瞧不起你。”

章潜一愣。

“你若能轻易放下天下，那你也能轻易放下我们。”

“你若连这点都不敢担你就不是我沈钰的夫君。”

她说得缓慢，可每一个字都像刀，刻在他心上。

章潜忽然笑了，笑得眼角都起了褶。

“真是娶你们姐妹两个，我这辈子都别想偷懒了。”

沈钰伸手打了他一下，眼神却柔下来。

“去吧。”

“陆新竹已经等你很久了。”

五日后，皇城御书房。

陆新竹披着一身银白常服，站在窗前，望着外头新铺的金砖地面：“他回来了？”

内侍低头：“是，章大人今晨入京，现于太子府外候旨。”

陆新竹顿了顿，转身往里间走去，边走边道：“让他进来。”

“是。”

片刻后，章潜走进来，身上还带着一点旅途未散的尘气。

“新竹。”

陆新竹回头看他，沉默片刻，忽然伸手一揽，将他抱了个满怀。

“你怎么才回来。”

章潜拍了拍他的后背：“你不是让我回去歇一歇？我怕你真把我当死人了。”

陆新竹松开他，盯着他：“你若真死了，我这皇位就不坐了。”

章潜一怔，随即笑了：“你这太子当得倒是情深义重。”

“我若死了，你得比我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