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口问道，声音压得很低，怕惊扰了孩子。

孟静暖表情有些不自然，担心被他察觉自己的空间，于是随口敷衍着。

“嗯。”

“梦里都能皱眉，是梦到不好的事了？”

他见她神情凝重，侧身凑近些。

“难不成还在想你那份和离书？”

孟静暖瞪了他一眼，起身披上外衣，绕过炭盆轻轻走到门口。

韩廷烨挑眉，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柴房。

此时的外边雪下的小了。

院子里已经是一片银白的景象。

孟静暖站在廊下，回身轻轻掩了门。

“你到底想说什么？在外边说吧，我不想吵醒他们。”

“我又不是来吵架的。”

韩廷烨将外袍一掖，也站到她身侧。

“你是想问我为何要和离？”

“我既然敢提，就不是一时兴起。”

孟静暖沉声道。

“我知道不是。”

韩廷烨收了笑意，脸色也沉了下来。

“但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孟静暖沉默片刻，轻轻叹息。

“因为我不想再依附任何人而活。也不想让这三个孩子日后再过那种被牵着走、没得选择的日子。”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她侧头看他一眼。

“可你终归是男人，是将军，是大人物，你有你的事要做，你可以保护他们，也可以带他们走，但我呢？”

“我也会护着你，我说过。”

韩廷烨皱眉，连忙保证道。

“可是我从没这么想，我想我自己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孟静暖，而不是韩夫人！”

“所以你要我和你和离？”

他忽然道：“只是为了将来能独当一面？”

“我想自个儿撑起一方天地，不靠你，也不靠谁。”

韩廷烨没有说话。

他望着她那倔强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看透孟静暖。

良久，他低声道：“你若是铁了心，我不拦你，只是你管不了我做什么。”

孟静暖眼角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

她缓缓走到院子中间的亭子下，坐在石凳上。

韩廷烨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冻得有些苍白的脸颊，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