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话还带一点口音，原本嗓音是厚亮的高气场，被掐细之后透着股怪异感。

陆淮州捏了捏眉心：“罗小姐。”

对面的人停顿了下，然后语气略带不满：“陆淮州，你太冷漠了，连我们这样‘亲密’的关系你都这种语气，那别人恐怕一跟你见面就会被你吓死！”

“我不认为我们是什么亲密的关系。”陆淮州余光看了一眼江亦怜。

后者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都睡在一张床上了，还不算什么亲密的关系吗？你是不是也太绝情了——”

“陆、陆总，我先去收拾了。”江亦怜不想再继续听他们的对话了，匆匆打个招呼就要离开。

却突然被陆淮州握住手。

“怎么回事？陆淮州？你身边有别的女人？”

电话里罗小姐的声音一下就激动起来，陆淮州将手机拿远：“如果你的意思是，被你强行摁坐在办公室的沙发床上，也叫睡一张床，那我无话可说。”

“怎么不算？不是，你旁边的女人是谁啊！我——”

“挂了。”

陆淮州冷着一张脸把电话挂了，手机丢回给林昭。

“下次再接这种无意义的电话，你今年奖金我会斟酌。”

林昭欲哭无泪：“陆总……”

下一秒门无情地在他面前关上。

林昭绝望地闭了闭眼，打了几下自己的脸。

“找什么时间不好偏偏找嫂子在的时候打来电话，我也是欠的，啊啊啊——嫂子不会误会什么吧……”

林昭崩溃抱头跑走。

走廊灯光霎时熄灭，悄然安静下来，一墙之隔的屋内玄关，陆淮州依然紧紧握着江亦怜的手。

“跑什么？”

江亦怜避开他的目光：“我要去收拾东西。”

陆淮州沉默看她几秒，朝她走近一步。

江亦怜被他吓到往后一退，背部抵住玄关鞋柜。

“吃醋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落下，江亦怜心尖一颤，慌乱抬头，撞进陆淮州沉静的眼底。

她急促地呼吸了几口，伸手推他：“没有，让开。”

“江亦怜。”

陆淮州又喊她的名字。

江亦怜手里的动作停下，有些挫败地想：仅仅只是叫了名字，为什么就有了要缴械投降的冲动？

“不要产生无用的情绪。”

陆淮州说完这句话，后退一步，留给她离开的空间。

江亦怜立马转身就跑，进了房间把门一下关上。

背靠着门，她轻轻喘着气，低头盯着昏暗的床脚。

什么是无用的情绪。

是因为身份不够资格，所以她不能吃醋，她不能因为另一个女人的存在而感到不满。

江亦怜的心后知后觉被一股酸涩感蔓延进来，缠绕进每一条血管，血液几乎都停止了流动。

其实她没有吃醋，没有不满。

她很清楚在这场交易中，自己扮演着什么角色，所以不会产生越界的情绪。

但这不包括难过。

她从不会是陆淮州的唯一选择，这令她感到窒息般的难过。

还好同睡一张床这件事不是真实存在，不然她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安稳待在陆淮州身边。

这种无法言说，对陆淮州身边另一个女人的抗拒，让江亦怜意识到——

她真的从未放弃过，喜欢陆淮州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