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7月1日　扶摇市民政局

叶嘉泉站在民政局大理石台阶上，毕业袍的蓝色流苏被晨风吹得乱晃。

他第三次检查文件袋里的材料：身份证、户口本、毕业证，还有今早新鲜出炉的《扶摇市同性婚姻登记条例》打印件——墨迹似乎还没干透。

"萧"

他转头要问什么，却撞进一个薄荷味的怀抱。

萧烬今天罕见地穿了全白西装，领带是叶嘉泉去年送的那条星空蓝，左胸别着两枚并排的校徽——扶摇理工大学计算机系。

"叫老公。”

萧烬捏他后颈，声音比平时低哑，叶嘉泉这才注意到他眼下的淡青色，显然又是一夜未眠。

民政局玻璃门映出两人身影。

比起四年前初遇时，叶嘉泉长高了三公分，刚好够到萧烬鼻尖，曾经稚气的脸如今轮廓分明，唯有笑起来时右颊的小酒窝还能看出当年影子。

而萧烬收起了所有锋芒，连最常皱的眉间纹路都舒展开来，像座融化的冰川。

"请新人宣读声明书。"工作人员递来文件。

萧烬的签名一如既往锋利如刀，叶嘉泉却突然停笔。

他望向窗外——叶婉清正隔着玻璃朝他们挥手，怀里抱着两束向日葵；苏窈和空骏在帮忙维持秩序；江东举着单反上蹿下跳，被林木愉拽着衣领拉回队伍。

钢笔在纸上洇开墨点。

叶嘉泉想起四年前那个冬天，萧烬撑伞送他回宿舍，他偷瞄的第十七眼终于被抓个正着。

那时他怎敢想，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在配偶栏写下"萧烬"。

"反悔了？"萧烬碰他手背。

叶嘉泉摇头，在纸上工整地写下自己名字，最后一笔拉得很长，像要把四年来的暗恋、争吵、复合与陪伴都刻进去。

钢印落下时，萧烬突然摘了枚戒指套在他无名指上——是当年那个刻着「xjjq」的素圈，如今内侧多了行新刻字：「202671　∞」

"早就该给你了。"萧烬的吻落在戒指上，"我的小先生。"

同年8月18日　白塔市方家庄园

婚礼前两小时，叶嘉泉躲在玫瑰园玻璃房里抖得像个筛子。

纯白西装每道褶皱都透着僵硬，领结已经被他揪歪三次。

"紧张？"

方宇递来香槟杯，里面却是橙汁，"你妈说你一紧张就咬吸管。"

叶嘉泉叼着吸管含糊道："萧烬呢？"

"在哄你妈。"方宇指向主楼，"她看到你穿西装的样子就哭了。"

阳光透过玻璃顶洒在婚纱照上——那是昨天在庄园拍的，萧烬从背后搂着他，两人无名指上的对戒与玫瑰园的白栅栏形成奇妙呼应。

叶嘉泉轻触照片里萧烬的笑纹，这个男人连法令纹都比别人好看。

"各位来宾请注意，婚礼即将开始"

广播响起时，叶嘉泉打翻了橙汁，方宇叹气，掏出条蓝丝巾系在他手腕——下面藏着道淡色疤痕，是花店火灾那年被碎玻璃划的。

"走吧。"方宇屈起手臂，"送你最后一程。"

叶嘉泉瞪他："是送我幸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