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的第三天傍晚，萧烬站在阳台上，手机屏幕亮起，依然没有任何新消息。对话框里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两天前——

赫嘉泉：【爸妈回来了，这几天住家里】

萧烬皱了皱眉，拨出今天的第七通电话。漫长的等待音后，机械女声再次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萧烬盯着茶几上那盒已经凉透的小笼包——那是赫嘉泉最爱吃的那家，他今早特意开车去买的，原本想给小孩一个惊喜。

18:30

萧烬终于抓起车钥匙出了门。

十月的晚风带着凉意，他连外套都没穿，只套了件黑色毛衣就钻进车里。

导航显示到赫嘉泉家需要20分钟，他只用了13分钟。车停在小区外的梧桐树下，萧烬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开进去——他记得赫嘉泉说过，父母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暮色中的小区很安静，偶尔有遛狗的老人经过。萧烬靠在车门上，又拨了一次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操。"他低声骂了句，抬脚往小区里走去。

19:15

单元楼的声控灯忽明忽暗。

萧烬站在楼下，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敲门，正当他掏出手机准备再试一次时，单元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赫嘉泉几乎是跌出来的。

萧烬瞳孔一缩——小孩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眼眶通红，嘴角破了皮，连拖鞋都穿反了。他身上的睡衣皱巴巴的，领口被扯开一道口子，露出的锁骨上有一片可疑的红痕。

"赫嘉泉！"身后传来中年男人的怒吼，"你今天敢走就别回来！"

赫嘉泉浑身一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萧烬一把拉过他，快步躲进了隔壁单元的消防通道。

19:20

狭窄的消防通道堆满了杂物，唯一的光源是远处路灯的残影，赫嘉泉的后背抵着冰凉的水管，却在闻到雪松香的那一刻瞬间卸了力。

"嘘。"萧烬的手掌垫在他脑后，另一只手轻轻捂着他的嘴。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赫父的骂声清晰可闻："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打游戏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赫嘉泉在黑暗中发抖，睫毛扫过萧烬的掌心，湿漉漉的。萧烬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极力压抑抽泣，单薄的身躯像风中落叶般颤抖。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萧烬才松开手。借着微弱的光线，他仔细检查赫嘉泉的状况——嘴角破了，锁骨上的红痕是烫伤，右手腕有一圈明显的指印。

"他打你了？"萧烬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赫嘉泉摇头，眼泪却砸在萧烬手背上："烟灰缸砸偏了。"

萧烬的指节捏得发白。他脱下毛衣裹住赫嘉泉，才发现小孩连手机都没带，脚踝上还有被门框刮出的血痕。

"为什么不接电话？"萧烬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赫嘉泉把脸埋进他胸口："手机被没收了。"

远处传来国庆烟花的闷响，绚烂的光透过小窗，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色彩。赫嘉泉揪住萧烬的衣领，声音闷闷的："你怎么来了？"

"某个小混蛋，"萧烬抹掉他脸上的泪痕，"三天不回消息。"

赫嘉泉突然哭得更凶了，眼泪浸湿了萧烬的衬衫："他们看到我手机里的照片了"

萧烬心头一紧。他捧起赫嘉泉的脸，借着忽明忽暗的光线，看到小孩眼中的恐惧和委屈，他将赫嘉泉的伤处全部拍了照片。

"没事了。"萧烬将他搂得更紧，"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