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榕偷眼看石镇清面色和缓。
于是向石镇清问道:“翼王,臣如果就任保宁知府,敢问这广元县令有人能够担任吗?”
一旁的邱云机和石镇清对视了一眼。
邱云机插话道:“目前尚无人选,李知府如果有合适的人选要,可以举荐,翼王求贤若渴。”
“哦,我有一学生,名叫李凯旋,去年春季刚刚考中举人,乃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以我当年考中进士的水准,此人与我相比,有过而无不及。”
石镇清知道李榕乃是二甲榜首,是一名真才实学的真进士,并不是第三等的同进士。
他想着李榕看重的人,必然有过人之处。
于是说道:“李凯旋现在在哪里?”
李榕抬朝着身后抬手一指。
“禀翼王,在后面,在我的毛驴旁边。”
石镇清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名静静站立道旁的儒生。
又看着那头廋驴突然发起了春,发出如同咕嘎一般刺耳的尖鸣声。
石镇清听的厌烦。
他皱着眉对李榕说道:“这驴叫的好烦,我说李榕,你哪里淘来的这头发春的廋驴,赶快拉走,找头母驴给他配种去吧。”
一旁的邱云机却伸手阻止道:“慢,翼王。我看李知府也不用回去准备酒肉了,就将这头色驴宰了,咱们坐下来吃一顿驴宴,也算李知府没白来。”
李榕被羞的满脸通红,他苦笑道:“也好,算是犒劳将士们了。”
说完,邱云机一边吩咐厨师将驴拉去宰杀。
一边让人将李凯旋唤来。
等李凯旋来到后。
他给石镇清叩头施礼。
石镇清摆手让他起来说话。
他见李凯旋年纪轻轻,眉清目秀,举止温文尔雅,心中有些看好。
便问道:“我听说你去年春高中举人,刚刚吃上了皇粮,可惜被我给搅和了。我打下整片四川,倒连累你蓄了头发,不得进京赶考。我如今又改革了科举取士制度。你怨恨我也在情理之中。”
李凯旋听着石镇清如此了解他的心理。他心中的委屈也顿时化为乌有。
石镇清继续说道:“不过眼下天朝急需人才,你若是有才,我绝不会埋没你。我打算让你暂代广元县令,半年为期,如果做得好,我就正式任命你做县令。”
“如果做的不好,那你就回去继续研读,或者入天府大学堂去学学新式科目。你在川蜀,未必见过外面世界。现在天下变化极快,洋人的炮火掀开了我们的国门,连带天京也成了英法的通商口岸,如果不是我天朝勇士占据天京,满清朝廷不知卖国到何种地步。”
石镇清心中十分愤慨。
他同时也在考验李凯旋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他话音刚落,就瞧见李凯旋满脸愁容。
李凯旋神情肃穆,他躬身说道:“多谢翼王赐官,老师既然已经领了保宁太守,做学生的焉有不同意的道理。贯穿清廷一朝,自顺治亲政以来,从无汉民不考而得官者。现在看来,我是蝎子粑粑,(毒)独一份了。不过翼王说清廷误国,倒是在理。”
“在对外关系上,清廷屈膝谄媚如奴,签订一系列条约,丧权辱国至极。作为年轻人,自然是恨洋人咬牙切齿。所以我很不理解翼王为何召洋人入川?”
李榕故意用胳膊肘怼了李凯旋一下,示意其噤声。
石镇清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对他的胆大和敢说心中十分赞赏。
他不但没有生气他的言语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