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是没有想杀我,还是恨自己没有真的杀了我。”
崔芙眼中写着惶恐,她如何敢去杀人?只不过是想要快些离开而已。
早该想到谢清席狡猾至极,应当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才是,可如今事情已然败露,当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害他性命的打算。
谢清席见她并不回话,捏着她秀气精致下巴的手微微一用力,疼的她忍不住蹙起了双眉,伸手就想要将他推开,
“放开我。”
“放开你?芙娘你想的莫非是太简单了些?若我真的被你毒杀了,你要去什么地方?去找贺兰衡么?还是去找云肃?”
他唇角勾起一丝冷寂的笑,“那云肃早就让我削成了人彘折磨至死,至于贺兰衡……”怕是离死也不远了。
人彘?
听到这两个字眼的时候崔芙神色微变,想到那副场景的时候,忍不住想要作呕,她脸色惨白,“你的心肠怎么如此狠毒?”
可话一说完想到在青云观中的那一幕,她又能明白几分,云肃当时用刀伤了他,按着他这睚眦必报的性子,是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只是将人活生生的制成人彘,未免有些太过于残忍了。
谢清席笑的温和,“是啊,我的心肠歹毒,对谁我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了他们的性命,可唯独对你我百般迁就,千般呵护,可换来的是什么?”
“芙娘,你才是真的没有心。”
他与她的额头相抵,崔芙还能看出他笑意后的阴鸷,她轻抿着下唇,用着几近祈求的语气,“所以放了我好不好?我们本非良人,在一起也不过是对怨偶罢了,平心而论,你并不是无可救药之人,若是诚心些,换一个女郎,未必不是一段良缘。”
谢清席眯起了眸子来,他眼尾的红痣更显得十分妖异,
“并非无可救药?那你为何就不能看到我的好?反而始终将我往外推,当初你十分抗拒,我还能理解一二,毕竟你算是我名义上的嫂嫂,可如今呢,你已与我拜堂成过亲了,就连腹中都还有了我的孩子,你还在怕什么?”
“若是嫌弃我模样生的不好,可我还算是中人之姿,若是嫌我没有能力,可如今已经位极人臣,家财万贯,就连当初读书的时候都是前三甲的探花郎,不说其他的,盛京之内恐怕再没有像我这般与你相配的了,芙娘啊,芙娘,现在你是我的妻,不是旁人,为何还要这么狠心的对我,你非要将我气死才作数么?好叫那贺兰氏给我的孩儿作父么?”
他眼眶猩红,说的字字真心,平日里所有的清冷自持都化作了乌有。
他知崔芙不厌恶他,却不曾料到过她居然会对自己下药,若不是提前服用了解毒丸,也不知眼下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崔芙就知他误会了自己,开口解释道:“我并未给你下毒,那不过都是一些迷药罢了,睡上一觉就会醒来的。”
她说罢,便将那瓶迷药给掏了出来,作势要倒一些在在自己的口中,证明给他看。
谢清席见状,一抬手就将那瓷瓶给丢出了窗外,崔芙想伸手去捡,谁知动作幅度太大了些,藏在怀中的银票尽数掉了出来,散落在马车中。
这下可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清席看着一地的银票目光森然,连说了三声,“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