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陆行钊也跟着看向祁延彻,“我中午请你们下馆子呀?”
“不用了,我去趟雅苑。”
祁延彻拒绝,起身往外走。
“呦,真是稀罕事。”
陆行钊意外的挑眉,但是祁延彻却并没有理会他,出门乘电梯离开。
“祁总,你周一上午有例会,我跟盛怀昌约了下午的时间,去你办公室。”
付宁跟在他身边,一起下了楼。
“嗯。”
祁延彻带付宁去买了一套文房四宝,还有些茶叶和保健品,然后开车去了临海的一处园林别院。
头发花白的老管家,像往常一样在院门口的小屋里煮茶休憩,见到陌生的车子,便撑伞迎了出去。
看清开车的是祁延彻,他的脸上顿时浮现惊喜之色。
“您怎么来了?都多久没过来了,陆董知道一定特别高兴!”
“是,也是好久不见您了。”
“陆董现下在书房,快去吧……”
老管家喜笑颜开,开了院子的大门,把他的车放进去。
祁延彻没说什么,只是把车开到园林深处,停在古色古香的建筑跟前。
付宁撑着伞下车给他挡雨,直到进了蜿蜒的回廊,才收起雨伞。
走在红木地板上,入目是水榭楼阁、绿树成荫,雨水从两侧的檐口流下,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她悄悄看向旁边一路上都未发一言的男人,他侧脸的线条紧绷着,好像是很紧张的样子……
才刚进门,付宁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墨香,混在潮湿的空气里,陡然提升了几分意境。
雨打树叶的脆响钻进窗棂,站在书案前的老人挥毫泼墨,对于他们的到来丝毫没有察觉。
祁延彻放下东西,沉眸看着他停笔端详他的墨宝,始终都没有说话。
老爷子再次提笔蘸墨,偶然间一抬眼,整个人瞬时便定在那里。
爷孙两个就这么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付宁站在旁边脚趾扣地,事到临头,终究还是要靠她从中调和。
毕竟,她家老板的脾气也太闷了一些……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她看了一眼宣纸上的字迹,声音清凌凌的带着笑意。
“运笔如刀,筋骨毕现,苏轼的定风波,配上您的字,简直相得益彰。”
陆骁这才回神,看着笑吟吟的小姑娘,眼里顿时染了一抹兴味。
“丫头,懂书法?”
付宁上前半步,小嘴抹了蜜似的。
“您的字浑厚挺拔,开阔雄劲,行书遒劲郁勃,颇有几分颜真卿的气韵,但是收尾时笔锋微颤,又有些柳公权的笔意。我认识许多练书法的长辈,大都是功成名就以后,写来修身养性的,但是您的墨宝显然有几十年的功力,拿出去肯定有许多人追捧的。”
“哈哈哈,随便写着玩儿的,哪有什么功力。”
老爷子被哄高兴了,开口谦虚了一句,声音像晒过太阳的棉絮。
“丫头,叫什么名字?”
“付宁,宁静致远的宁。”
付宁的语调轻快,乖巧的模样,惹得老人家心花怒放。
“静女其姝,好一个宁静致远。”
他铺开一张洒金笺,狼毫舔饱松烟墨,笔墨蜿蜒间便落下“蕙质兰心”四个大字,笔力强劲又不失潇洒飘逸,看上去赏心悦目。
“付宁,不嫌弃的话,这幅字送给你如何?”
“可以吗?”付宁的眼神一亮,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那我真是太荣幸了!”
她的目光在书案上转了一圈,眼神里带着些许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