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宁的心头微颤，对于他现在的反应，完全搞不懂状况。

他竟然笑了？

他笑什么……

“祁总，我就是随便一猜……”

“嗯。”

简短的回复，读不出任何信息。

付宁发誓，祁延彻是她职业生涯中遇到最难搞的人，他这到底算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难搞……

经过两个小时的调试，最终测验依然没什么起色，程砚秋把他的团队都赶了出来，把自己反锁在实验室里。

被赶出来的人仿佛习以为常，脸上并没有看出任何情绪，三三两两的直接下了楼。

刚刚过来找过他们的王震，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同时身边还跟着一个戴眼镜的同事。

“祁总，程教授工作起来是这样的，要不您先在工业园的食堂吃个午饭，下午的时候说不定就有突破了。”

“嗯。”

祁延彻点头，又看了隔壁埋头研究的程砚秋一眼，这才起身离开。

付宁跟在他身边，在王震他们的引导下往餐厅走，兜里突然传来一声消息音，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张院长：宁宁，忙完了吗？】

【张院长：今天立冬，西城工业园离得不远，要不要过来吃饺子？】

付宁微微愣神，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福利院离这里确实不远的，中午吃饭的时间过去一趟，本来也不会有问题，可是测试结果并不理想，祁延彻的情绪也不太好，她这时候当出头鸟，无异于自寻死路。

【付宁：还在忙……】

低着头编辑信息，才刚打了三个字，视线倏地暗了下来。

她连忙抬头，就看见祁延彻立在她面前，正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祁总……”

“走路玩手机？”

“不是！是一个长辈的消息……”

付宁笑了笑，消息还没编辑完，就按灭了手机屏，然后悄悄放下。

长辈……

祁延彻的眸色渐深，看着她局促的样子，淡淡说道：“付宁，附近有能吃饭的地方吗？”

“嗯？”

“哪里都行，我不想在这里吃食堂。”

付宁的心头微颤，去福利院吃饭这样的话险些就脱口而出，但是看着他此刻的神情，最终只能紧了紧手机。

带老板去福利院吃午饭？开什么玩笑……

“祁总，本来是跟程教授安排的工作餐，所以没有关注附近有什么饭店，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帮你问……”

“走吧，出去找找。”

祁延彻还没等她说完，就已经转身走向电梯，付宁不敢耽误，立刻就跟了上去。

到了停车场，祁延彻跟刘师傅要了车钥匙，吩咐他去吃午饭，然后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上车，前排颠的会比后排轻些。”

付宁没有说什么，只是乖乖的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工业园附近比较荒凉，本来就是偏远的乡镇，没有市区那么繁华，驱车经过的都是乡下的老房子和入住率不高的楼盘，偶尔有餐馆的招牌，也都挂着锁，想必是经营不善才关门大吉。

祁延彻打了方向盘，眼看要上公路，付宁立马出声：

“祁总！附近路段昨天发生地陷，今天应该在抢修。”

“你怎么知道？”

“昨天听食堂阿姨说的……而且，晚上的时候上新闻了……”

“昨天放假，在哪个食堂？”

“……”

付宁语塞，一时间竟然有些难以启齿。

福利院食堂，短短五个字，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但就是堵在喉咙里，没办法说出口。

像他这样的人，唯一能跟福利院同框出现的时刻，估计只有作为捐赠人的身份。

就像他说的，企业为了博名声，每年都会花一大笔钱去做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