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知道？\"叶冰裳踌躇了许久，终于轻声问道。

叶夫人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指尖轻轻梳理着她鬓边的碎发，目光柔和而笃定：\"傻孩子，哪有母亲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从你出生那刻起，娘就知道……你们兄妹二人都不是凡人。\"

叶冰裳瞳孔微缩，震惊地看向母亲。

叶夫人笑了笑，继续道：\"你出生的时候，浑身滚烫，像块烧红的炭。\"她抬手，轻轻点了点叶冰裳的眉心，\"说真的，差点要了娘的命。\"

叶冰裳心头一颤，愧疚地低下头：\"娘……\"

叶夫人却摇了摇头，打断了她：\"娘当时只害怕一件事，我怕没有娘护着，你这样的体质会被当成异类。\"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可娘……无能为力。\"

她目光悠远，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然后，你兄长来了。\"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叶冰裳的脸颊，\"娘身上的痛，竟在一瞬间消失了。\"

\"娘知道，那不是梦。\"叶夫人轻声道，\"毕竟……你兄长从小就不吃母乳。\"

\"那小子生下来就板着张棺材脸，奶娘换了好几个……\"她突然捏着嗓子学婴儿说话，\""本座不喝！拿走！"\"

叶冰裳怔了怔，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

叶夫人也跟着笑了，可笑着笑着，眼底却泛起湿意：\"那天，夕雾那孩子被你烫到了我看见了，而你……\"她的指尖轻轻描摹着叶冰裳的眉眼，\"我的女儿，你的眼里全是小心翼翼。\"

\"冰裳从小被她兄长教得……像只狐狸，眼底全是自信。\"叶夫人轻叹，\"从那一刻起，娘就知道，你不是她。\"

她突然捧起叶冰裳的脸，温柔而坚定：\"但娘有感觉……你也是我的冰裳。\"

\"毕竟……\"她笑着摇头，\"你兄长那人啊，可不是那么容易接受一个人的。\"

\"其实啊\"叶夫人突然凑近她耳朵，\"你兄长从小就爱看月亮，有年你兄长蹲在房顶看月亮，娘亲眼瞧见他\"声音突然憋笑到发抖，\"被只野猫挠得嗷嗷叫！\"

叶冰裳瞪圆眼睛，下一秒母女俩笑作一团。街外，某个玄衣身影默默捏碎了传音符。

\"还不是你害的！\"陌离的声音冷冷响起，语气里满是嫌弃，\"要是早把那野猫宰了，哪还有这种丢脸的事？\"

重昭声音里还满是笑意：\"猫也没错，还不是你突然放杀气吓到它了。\"

\"呵。\"陌离冷笑，\"本座真不知道，你为何能窝囊成这样。\"

万千河灯顺流而下，映得水面碎金浮动。叶冰裳俯身将最后一盏莲花灯放入水中，指尖轻轻推了推，灯影便随着涟漪晃开，混入那一片暖融融的光海里。

\"这次许什么愿？\"叶夫人笑着问。

她望向河里万千明灭的光点，轻声道：

\"愿我\"

\"永不成为他们那样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