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事情,听起来会很不可思议,会很不符合常理。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会因此大惊失色。
可陈飞飞生活的地方是一个偏僻而落后的村庄,他的家庭野蛮而自私。
无知者无畏,没有什么超自然的现象能够动摇他。
比方说,最近,他就遇到了一个藏在黑影里面的男人。当看到属于自己的影子不听使唤的扩张起来时,陈飞飞并没有感到恐惧,而是表现得疑惑。
“我没有想对我们村做什么啊……”他缓缓的说。
村长的屋子是村里最气派的一栋,青砖灰瓦,门前两棵老槐树投下斑驳的影子。
村长在陈飞飞面前咧开嘴,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
“我只是有一些想法,想跟您商量一下。”
村长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金发少年,然后突然大笑起来:“好啊好啊!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进来吧!”
屋内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陈年霉味。村长招呼陈飞飞坐下,自己则慢悠悠地倒了杯茶。
“说吧,什么想法这么着急?”村长啜了一口茶,眼睛却一直盯着陈飞飞。
“我觉得……我们村可以做一些改变。比如,建个小学堂让小孩子们读书,修一条好点的路通到镇上,还有……提倡人们不要虐待那些动物……”
话还没说完,村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刺耳得让陈飞飞浑身发毛。
“白老二!朱老三!张老四!哎,你们都听听!”村长乐呵呵的喊,“陈家这小子要给咱们村出主意了!”
几个中年男人陆续从里屋走出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陈飞飞认得他们,都是村里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飞飞啊,”村长拍了拍陈飞飞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你说要建学堂?钱从哪来?谁去教书?那些野孩子能坐得住?”
白老二嗤笑一声:“读书有啥用?我大字不识一个,不也活得好好的?”
“就是,”朱老三附和道,“修路?那得花多少钱!咱们祖祖辈辈走泥巴路不也过来了!”
张老四没说话,只是用那双鹰一般的眼睛盯着陈飞飞,让他如坐针毡。
“至于那些畜生……”村长慢条斯理地说,“它们生来就是给人吃的、用的,有什么好可怜的?飞飞啊,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陈飞飞感到一阵热血涌上头顶,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可是我们应该变得更好呀……镇上的人都有学上,有干净的水喝,我们为什么不能……”
“镇上?”村长突然变了脸色,“你拿我们跟镇上比?怎么,飞飞,看不起我们村子啊?”
“嗯?没有啊!我哪有这个意思!”陈飞飞又急又气,“村长,您怎么可以断章取义呢?”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村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陈飞飞从未见过的阴沉表情。
“我断章取义?我说错了?”村长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陈飞飞,“谁给你的胆子说这种话?你爹知道吗?”
一阵恶寒从脊背窜了上来。
村长确实是断章取义,他确实是说错了啊……
他明明自己做错了,为什么还要用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来压力他,逼他说不出真话?
村长、白老二、朱老三、张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