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看周奶奶和姜奶奶了。”

今欢开口。

周嘉屿看了眼叶轻迟，又和哥哥对视。

周小公子：哥，留下他！

周怀安垂眸低笑，顶着弟弟强烈的视线，到底在叶轻迟要起身时开口，嗓音温润，“他们去就行了，你在这里陪我聊聊吧。”

“”

叶轻迟侧眸看了眼今欢，见她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又看了眼明显抵触他的周嘉屿，下颌微收，“好。”

周嘉屿和今欢去看了两位老人。

一个多月不见，姜阿桂已经忘了今欢是谁。

她怀里抱着宝儿轻轻哄着，浑浊的花眼看向今欢时，尽是陌生。

周奶奶牵过今欢一同坐在躺椅上，冲姜阿桂嗔，“这是今娃娃，你记得的时候拉着女孩儿亲亲热热，不记得了就呆了？”

今欢有些受伤地看着疏离的老人。

她坐在藤椅上，凑近瞄了今欢好久，忽的眨眼，大掌拍了下自己的脑子，自怨自艾，“瞧我这脑子——”

“是今欢啊”

老人嘀咕两句，要起身去抱今欢，蓦然想起今欢对猫毛过敏，又轻轻放下手，叹道：“本来早早把宝儿放在猫窝里的，又抱出来了”

她精神头比一个月前稍弱些，说着说着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话里带了些懊恼。

满是皱纹的头稍低，黑白参半的发暴露在今欢面前。

今欢看着她，不由心疼道：“没事的。”

她出了声，姜阿桂才回过神来，重重拍了下自己的脑子，抱着宝儿扭身，“哎呦——”

“瞧我这脑子——”

“欢欢来了啊”

她缓慢地要往里走，走到半路，又跟拉下了停止键一般，拐步把宝儿先放回窝里，然后，就伫立着一动不动了。

今欢轻声问，“姜奶奶在做什么？”

周奶奶摸摸她的头，眼眸微润，语态轻祥，“她在思考，她要做什么。”

在疗养院的时候还好，有一群老人，热闹。

最近外头不宁，周奶奶带着姜阿桂回了家，这里只有她们两个老人，周奶奶就坐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姜阿桂一次次忘了东西，然后茫然，无措，踌躇，伫立，沉思。

她能明显感觉到，姜阿桂越来越厌弃无能的自己。

有时候她的老眼会挤出一滴泪，泪闪着光，眼看向她。

好像在说，巧云啊

周奶奶抬手擦擦涌上来的泪花，由衷感谢来探望的今欢，“你是个好孩子”

她一遍遍用掌抚过今欢的手，似爱似怜。

今欢陪到了五点多。

周嘉屿本来打算看一眼奶奶她们就带着人上楼去打游戏的，但莫名的，他否定了这个念头。

今欢弯腰屈膝哄着姜阿桂，一遍遍肯定她，一次次耐心等待她反应。

姜阿桂没有亲人，今欢是第一个这么做的晚辈。

周嘉屿坐在奶奶身旁，湿了眼眶问，“奶奶，她很好，对吧？”

周奶奶只是轻轻叹息。

“阿屿啊”

“奶奶我下周再来看你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