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检查那匹马。\"康熙下令道,\"朕倒要看看,是什么让御马如此失常。\"
御医和侍卫长迅速检查了马匹,最终在马鞍下发现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针上还残留着某种药剂的痕迹。
康熙的面色顿时阴沉下来:\"竟有人敢在紫禁城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施爱卿,此事朕交你与明珠共同查办,务必揪出幕后主使!\"
\"臣遵旨。\"施世纶和明珠同时躬身应道。
回到临时安排的偏殿,施世纶与明珠开始分析案情。明珠仔细查看着那根银针:\"此针做工精细,针尾有螺旋纹路,可确保刺入后不易脱落。针上药剂似是某种刺激马匹的毒物。\"
施世纶沉思片刻:\"马匹来自内务府御马监,但鞍具却是昨日新换的。李勇检查时并未发现异常,说明银针是在今晨才被放入。\"
明珠点头:\"关键在于谁有机会接触马鞍。我已命人去查今晨所有接近马匹的人员名单。\"
不多时,一份名单呈了上来。施世纶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名字,突然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停住:\"赵德全?这不是索中堂府上的马夫吗?\"
明珠眼中精光一闪:\"索额图他确实反对漕运改革甚力。但若说他会行此卑劣之事\"
\"下官不敢妄加揣测。\"施世纶谨慎地说,\"但此人值得查问。\"
就在二人准备传唤赵德全时,一个侍卫匆忙来报:\"大人,不好了!那赵德全被人发现死在马厩里,看样子是服毒自尽。\"
施世纶与明珠对视一眼,心知此事绝不简单。一个马夫为何要自尽?除非是被人灭口。
\"去现场看看。\"施世纶果断道。
赵德全的尸体躺在御马监的一间小屋里,口吐白沫,面色青紫,确系中毒身亡。施世纶仔细检查了尸体,在其袖中发现了一张被揉皱的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事成之后,黄金百两\"。
\"看来是被人收买后又遭灭口。\"明珠叹息道,\"线索到此断了。\"
施世纶却不甘心:\"赵德全家中可还有人?或许能问出些什么。\"
\"已派人去查了。\"明珠道,\"不过索额图那边\"
施世纶明白明珠的顾虑。索额图身为保和殿大学士,权势熏天,若无确凿证据,贸然调查只会引火烧身。
傍晚时分,康熙帝在养心殿单独召见了施世纶。皇帝已换下朝服,穿着一身靛蓝色常服,正在批阅奏折。
\"查得如何了?\"康熙头也不抬地问道。
施世纶如实汇报了调查结果和赵德全之死。康熙听完,放下朱笔,意味深长地说:\"爱卿可知朕为何赐你紫禁城骑马?\"
\"臣愚钝,请陛下明示。\"
\"一来你确实有功于朝廷;二来\"康熙目光如炬,\"朕要看看,这朝中到底有多少人容不下一个清正廉明的汉臣。\"
施世纶心头一震,原来皇帝早有预料。
\"索额图跋扈已久,朕心知肚明。\"康熙继续道,\"但眼下还不是动他的时候。此事朕会记在心里,你且安心养伤,继续整顿漕运。\"
\"臣遵旨。\"施世纶深深叩首,心中却五味杂陈。帝王心术深不可测,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但转念一想,能为天下百姓做些实事,即便被利用又何妨?
离开紫禁城时,夕阳已将红墙染成血色。施世纶望着这座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宫殿,想起父亲施琅临终前的嘱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但求无愧于心。\"
他整了整衣冠,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自己的轿子。这场风波或许暂时平息,但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