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尺?一个铁棍加上一个手柄。这种东西不比利刃,砸下去不致死,想到此处,姜姚长长舒了一口气。
面对武器的威压,众人皆不敢言语。其中一扑快笑容满面解释道:“往来路人皆认出布料之人乃国子监的学子,我们兄弟二人特地寻来。”
姜姚咂舌,恩威并施,衙门中人皆是断案高手。
“布料上有刺绣,一条鱼。”其中一学子眼尖,高声嚷道。
鱼?姜姚大惊,商标锦鲤。这条锦鲤是她故意让绣娘绣在衣角的。不曾想,这成了罪证。
“鱼?锦鲤?这不是……”其中一学子目光瞥了过来。姜姚心虚往后退,谢烨却拽住了她的手臂。
胡玉心里暗道糟糕,锦鲤,成衣的商标,那日,夏荷确实迟了,衣角也有破损。
“张玉坤,你胡揪什么。鱼就是鱼,什么锦鲤不锦鲤的。”胡玉心有疑虑,不安反驳道。可他眼神中藏着关切,他忍不住往姜姚身上瞟。
姜姚强装镇静,连连后退数步。早知如此,她今日就该跟马晋纠缠到底,不死不休。
其中一扑快敏锐捕捉到话里话外的猫腻,他一步步朝着张玉坤走去,咄咄逼人大吼道:“锦鲤?谁见过这锦鲤?”
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多宝与子成皆眼神躲闪,低头不语。
姜姚心中焦虑,她行事张望,这商标之事,众学子皆帮忙投过票。商标图案最终没在国子监公布。可难保没人猜不到这是她设计的商标。
谢烨知道此事与姜姚脱不了干系,他抓住她的手,上前两步,低声问道:“扑快大人,你们说清楚,到底发生何事?”
抓人拿赃。扑快冷冷瞥了谢烨一眼。读书人认死理,凡事都得讲清楚,理顺,他冷笑道:“安远伯,知否?至今昏迷不醒。”
安远伯柳崇。众人哗然,此人跟太祖南征北战,战功赫赫,他所涉及之事只大不小。
谢烨拍了拍姜姚的手臂,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一清二楚,他厉声问道:“安远伯昏迷。此事跟国子监众学子有何关系,难不成路人见驾车之人乃国子监的学子。”
其中一扑快神情激动指着谢烨,结结巴巴说道:“他,他,他在现场。这染血布料是你的吧?抓起来。”
谢烨松开姜姚的手,走了过去,一把扯下扑快手中的布条,高声道:“布料是我的,为伤者包扎有错吗?”
胡玉振臂急呼:“没错!这是义举!”
众学子哗然,义愤填膺声讨着两扑快。扑快不堪威压,铁尺横在胸口,着急忙慌连连后退。
胡玉咄咄逼人嚷道:“见义不为,无勇也。扑快大人,你们抓错人了。”
“他,他施救错误导致安远伯昏迷不醒。”其中一扑快辩驳道。
颠倒是非黑白,是能忍孰不能忍。姜姚急忙上前,质问道:“那个医士说施救错误的?你找来。”
谢烨眼神如刀,恶狠狠刮了姜姚一眼,不由分说挡在她身前。这种事,小娘子能掺和吗?
其中一扑快壮着胆子说道:“安远伯昏迷不醒,伯府要追究责任,抓起来。”
谢烨厉声道:“府衙主次不分,闹事之人为指挥使府与驾车之人,抓我?荒天下之大谬。”
扑快们不愿跟学子们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他们挥动铁尺驱赶着人群,学子们不得已纷纷避让。
姜姚顿时心急如焚,谢烨要帮她背黑锅,这是万万不成的。
“让一下!别抓人!”不知谁大喊一声。混乱不堪国子监骤然安静下来。众人回望,一年老的青衣扑快由外往里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