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雪的天，路比较滑，东方云起开得慢，七零年代又没有高速，加上休息和吃饭的时间，用了四天三晚才到达京城。

“果子干嘞，玫瑰枣，麦带糊涂糕，玉泉山的水来，什刹海的冰，喝到你的嘴里是哗啦啦啦啦啦”

车刚开到城区，就听见小商贩连说带唱的吆喝声。

沈扶摇好奇，摇下车窗向外看 ，一阵冷风袭来，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哎哟，好冷，京城可真热闹。”

好些个挑着担子的小商贩，卖着各种小吃食，还有一些大姑娘小嫂子喜欢的头花儿。

“咦，他们光明正大地投机倒把，不怕被抓吗？”坐在后座的东方怀玉好奇地问。

“妈，上面已经准备改革了，全面开放应该要到明年年初了，不过今年已经放宽政策，对这这种摆小摊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东方云起回，他是军人，知道内部消息很正常。

“这样好，经济发展起来，国家才能强大，很多行业的发展都离不开物质和金钱的支持。”东方怀玉看向窗外欣欣向荣的市井，面带微笑。

“云起，糊涂糕是啥？想尝尝。”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吃完午饭没多久，沈扶摇肚子不饿，纯粹就是嘴馋。

媳妇儿问话，好老公当然是知无不言，东方云起边停车，边详细介绍，

“糊涂糕，京城传统小吃，就是用去核的山楂加水煮烂，再加冰糖，等冷了就可以吃了。酸酸甜甜的口感，你肯定喜欢。”

车已经停好，三人下车，东方怀玉不喜欢酸的，找别的小商贩去买芝麻糖。

沈扶摇和东方云起找到刚才叫卖的小商贩，买了一碗糊涂糕，一个糖葫芦，和几块玫瑰枣 。

三样东西加一块儿，还不到一块钱。

沈扶摇尝了一口糊涂糕，酸甜可口，还不错，但也没多吃，吃了小半碗递给东方云起，男人接过，一口闷了。

两人上车，东方怀玉还没回来，沈扶摇吃了口糖葫芦，觉得糖衣过于甜了，递给身边的男人。

东方云起接过，吃下一口，就在这时，沈扶摇看着他悠悠地说了句：“这个世界很多人都会骗人，不，应该是只要是个人，就会骗人，有些是善意的谎言，我小时候，奶奶把她碗里的肉给我吃，总是说她不爱吃。”

东方云起点头：“我妈也经常这样，总说自己这也不爱吃，那也不喜欢，把有营养的东西都留给我。”

“东方同志，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喜欢身边的人，特别是最亲密的人骗我，瞒着我。奶奶骗我，我很感动，但也很内疚。”

沈扶摇看着东方云起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特别是夫妻，隐瞒或者欺骗都是非常不好的行为，被发现后，彼此之间的信任就会崩塌。”

毕竟夫妻是唯一没有血缘，却又是最亲密的关系。

在这个艰苦的年代，大人们为了能让孩子多吃点，总会骗他们，吃饱了，不喜欢吃。

家里人有血缘的牵绊，加上这种谎话，会出现在大部分的家庭中，沈扶摇当然不会因为奶奶当年善意不再信任她。

东方云起紧张地看着妻子，口里的山楂都忘记吞了下去，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双眸中闪过愧疚，后悔，惧怕，甚至有些绝望的情绪。

“我，”东方云起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第一次进空间，喝下灵泉水，他就有了上辈子的记忆。

东方云起想过把上辈子的事都告诉沈扶摇，但又害怕妻子会被吓到，他能感受得到，沈扶摇现在对他还没有爱，最多就是不讨厌，有一点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