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远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他也早看透了南倩倩自私、毒辣的本性。
他漫不经心道:“我这不是来帮你嘛,自那天我跟我爸一个饭局下来,骗得她以为万事大吉,这段时间都安静得出奇。”
南倩倩皱眉:“的确,我安排的人也都说她只随便处理了几个人,就半点不提工地事故的事,她真这么容易被我们糊弄过去?”
老周插嘴:“她也就是一个女人,当干部没几年,就运气好点升得快,但我觉得她经验有限,哪能斗得过咱们。”
南倩倩从手提包摸出盒大前门,抽了一根:“别小看了她,只有在她身上跌过跟头的人,才明白她有多恐怖。”
魏明远一怔,随即满身戾气与愤恨。
“她是你姐姐吧,你们为什么会变成仇人?”他问她。
南倩倩吐了个烟圈:“一山不容二虎,这世上既然有我南倩倩,就不该有她南向晚。”
“就这?”魏明远却有些不太相信。
可南倩倩却没有必要跟他解释太多,如今的魏明远在她眼中,已经是一枚弃子,根本无需费心讨好。
“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少打听。”
她转身就出了门,而魏明远好似不甘心一样,追了上去,两人拉拉扯扯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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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打算用差额做文章,在教具厂建设的资金往来账目上做手脚,虚构支出、虚增成本,将大量资金转移到他们控制的账户中。”
陈耕刚从工地回来,他跟南向晚的关系没摆在明面上,任职也是周秘用了些关系遮掩,以正当的途径,因此也没多少人知道他其实是南向晚的心腹。
他掏出一个录音机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这台日本三洋录音机是南向晚托侨汇券买的,此刻磁带正缓缓转动。
里面记录的正是会计室内的谈话。
由于没有怀疑他,所以有些事情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进行。
可笑的是对方以为自己在暗,他们在明,可实际上他们的一切行动都明明白白被人记录在案。
南向晚按下停止键:“这恐怕还不够达到他们的目的,另外工商局,建材供应商……”
工商局那头假如暗中篡改或伪造教具厂建设的审批文件、施工许可等手续,使部分手续出现违规情况,这事假如有人指证,她麻烦就大了。
陈耕接下去:“暗中破坏工地的安全防护设施,在安全管理上存在重大疏漏。”
这种种情形,一旦与她有牵扯,那后果就严重了。
“这一项接一项,一环扣一环,真是太吓人了,光是想就叫人毛骨悚然。”他浑身发寒。
南向晚早就经历过各种的黑暗的算计,她早想到最坏的结果了:“对啊,他们这是非要将我送进去不可,不留任何余地。”
陈耕复杂地看着她:“向晚姐,若不是你对他们早有提防,暗中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怕……”
南向晚虽然不确定魏康会对她做什么,但她相信魏康绝对不会放过她,既然如此,她怎么可能不提前有所准备呢?
她也没打算让自己永远处在被动的状态。
“只要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那他们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你把这些送到县纪委周书记手里,就说……教具厂有些情况需要领导掌握。”
陈耕点头:“好,我明天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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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晨会后,南倩倩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走到南向晚的桌前。
她敲着桌面:“南副处,前几天送上来的工地检查方案您看了吗?”
南向晚头也不抬:“看了啊,不是抓到疏忽职守的人了吗?”
“就这样?你不督察整改或者亲自去彻查?”南倩倩有些不信她真的一点都不上心。
“我目前手头上的事情多不胜数,既然南副主任这么得闲,不如你替我去办这件事?"
她眼神一闪烁,赶忙摇头:“你的事我才不插手,省得你疑神疑鬼,担心我害你。”
“那还有什么事吗?”南向晚突然抬头。
南倩倩朝她笑着:“那随你吧,到时候若真出事了,就别怪我没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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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南倩倩一直等到教具厂竣工,都没有等到重大事故发生的消息,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
并且,她之前通讯的线人再也联系不上了。
对方尾款都不要,这是逃了,还是出意外了?
她在房间内不安地团团转,考虑再三,她还是给魏康打了一个电话。
“我觉得不对劲,教具厂怎么没有出事故?我安插在教具厂工地的人,一个都联系不上了,我担心出事了。”
魏康冷声训斥她:“你冷静点,慌有什么用?如果你真觉得出问题了,那就去现场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