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程欢生下的那个孩子，其实是曲见徵的儿子，是曲家的后代？

这对曲霖霜而言，到底是一点点的安慰，还是更沉重的刺激？

桑酒不敢想。

眼看就到了医院，霍京焱扶着桑酒的腰，全程支撑着她。

他们是来看曲霖霜的，当然，也是过来看看容磊是否能够脱离危险期。

容磊的命还在吊着，但也吊不了多久了。

医生说他全身器官开始衰竭，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桑酒去看曲霖霜的时候，发现沈瞾的脸色尤其难看。

霍京焱拍了拍沈瞾的肩膀，陪他出去说话，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女人。

“小九，我是不是不配得到幸福？”

“瞎说。曲霖霜你可是上京城出了名的铁娘子，是心性坚定、能力卓越的女强人，不能因为这点打击就自怨自艾，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们都难过，沈瞾的难过也不比你少，可是你若不坚强，沈瞾又怎么办？”

曲霖霜擦着眼角的泪珠，自言自语道：“我看得出他一直在故作坚强，我知道他有多期待这个孩子，他们沈家……对我很好，也很期盼着我们的孩子出世，是我自己……”

“这不是你的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能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我对不起我的孩子，也对不起沈瞾和沈家的亲人。”

“曲霖霜你冷静点，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什么对不起的！”

曲霖霜紧紧抓着桑酒的手，她过于激动，都不知道自己的指甲已经戳进了桑酒的肉里。

桑酒望着她惨白的脸，嘴唇动了动。

“小九，你知道我的，我不能再跟他做夫妻了。”

桑酒闭上眼！

就知道是这样！

“还记得我二哥桑礼，和林盼儿吗？”

曲霖霜当然记得。

林盼儿被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放火烧伤，不但毁了容，还流了产，身体受损严重，也是永远失去了做妈妈的资格。

后来林盼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就跟桑礼提出了离婚。

除了少数的几个人，其余人都以为林盼儿是走了，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

就连桑礼，也以为林盼儿只是心死，离开。

却不知道，她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现在曲霖霜的境况跟当初的林盼儿几乎一致。

“你放心，我不会变成第二个林盼儿的，我只是无法再面对沈瞾了，这件事我需要时间！”

“如果你提出那两个字，对沈瞾的打击有多大我也不多说了，他那么爱你，哪怕是不能有孩子，他也没有改变心意，何况现在是你受了这么大的伤害。”

桑酒想了想，又道：“既然你都说到这里了，那有件事，我觉得可以跟你说了。”

“什么事？”

“曲家有后了。”

……

沈瞾从霍京焱这里知道了事情的全部之后，也是沉默了良久。

“想不到曲见徵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一切。”他叹息道。

霍京焱拍拍他的肩，“他的后事我会安排好，你最近好好陪着曲霖霜。”

“这件事瞒不住的，而且她很有主见，醒来之后就在安排我们之间的事，也包括了财产分割等。”

饶是霍京焱镇定自若，听到这话也露出了震惊之色。

曲霖霜的果决干脆，简直比桑酒还要惊人。

“那你——”他突然有点同情好友。

沈瞾轻哼一声：“我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