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的场景,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全都吓得关门闭户,躲在家中不敢出声,生怕遭遇无妄之灾。
此时,后花园内,魏朝卿带领几十名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将前来支援的几名土司和土司兵马斩杀殆尽,随后跑到江宁等人面前说道:“江大人、殿下、义父,咱们不能在这后花园待下去了。
黔国公府内土司兵马众多,咱们必须往外冲,和咱们的人手汇合,不然待在这后花园太危险了。”
江宁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绑着沐启元往外冲,谁敢挡路,杀无赦!”
随后,三人押着沐启元向外冲去,一路上见人就杀,不少东厂番子、锦衣卫以及土司兵马倒在地上。
整个黔国公府此时宛如修罗地狱,一片血腥。
江宁吩咐手下抓住沐启元,自己与老魏一个持刀,一个握剑,带头往外冲杀。
但凡有土司兵马和沐家家奴胆敢挡路,最后都死在江宁和老魏的刀剑之下。
朱由检更是从士兵手中夺过一杆长枪,也加入了拼杀的行列。
这边只留下魏朝卿押着闵洪学和沐启元。
魏朝卿见状,整个人都麻了,他本是负责保护这三位爷的安危,怎料如今这三位爷亲自上阵往外杀,自己倒成了一个打酱油的了。
与此同时,黔国公府门外早已血流成河。
李若琏指挥神机营士兵手持火枪与土司兵对抗,然而土司兵们悍不畏死,一波刚被击退,下一波又潮水般冲了上来。
李若琏急得满头大汗,当机立断下令三千营骑兵带队冲锋,务必在最短时间内结束战斗,因为他深知,每耽搁一秒,江宁等人的安危就多一分凶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但对于江宁等人来说,却仿佛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江宁早已记不清自己一路上砍杀了多少人,连老魏都脸色发白,毕竟上了年纪,体力明显不支。
唯有朱由检杀得浑身是血,整个人兴奋异常。
就在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之际,秦良玉率领三万大军赶到了黔国公府门外。
看着眼前惨烈的场景,即便是征战无数的秦良玉也不禁为之动容。
见援军已至,李若琏顿时松了一口气。
此时,秦良玉翻身下马,身后一辆马车的帘子缓缓掀起,走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旁还跟着一位同样满头白发、气质非凡的老妇人。
秦良玉看向白发老者,说道:“老国公,还请您出面主持大局,再这样杀下去,只怕传承两百多年的黔国公府就要葬送在今日了。”
老者点头,在老妇人的搀扶下向前走去,来到两军阵前,沉声说道:“老夫沐昌祚在此,命令你们全部放下兵器,向朝廷大军投降,不得反抗!”
在场的土司兵马听到沐昌祚的名字,都愣住了。
这位老国公已经多年未曾露面。见众人没有反应,沐昌祚大声呵斥道:“怎么,老夫几年没出来走动,你们一个个竟敢不把老夫的话当回事了?
当年你们的父辈祖辈都是老夫的家奴,如今一个个当真长本事了,不把黔国公府放在眼里了?”
众人听后,面露惶恐之色,开始有第一个士兵放下武器,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如潮水般,剩余的土司兵马纷纷放下武器。
几名土司直接来到沐昌祚面前,跪了下来。
沐昌祚见状,叹息一声,说道:“把你们的人马全部交给朝廷接管,随老夫一同进府。”
几位土司赶忙应下,紧跟在沐昌祚身后。随后,秦良玉、李若琏与沐昌祚一同向内走去。
随着老国公沐昌祚到来的消息在黔国公府内传开,原本还在拼死抵抗的土司和土司兵马顿时没了底气。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国公沐昌祚虽然当年因战败被夺去爵位,险些下狱,但沐家镇守云南两百多年,威望依旧如日中天。
不少人见状,纷纷放弃抵抗,放下武器。
李若琏和秦良玉趁机赶忙往里冲,路上遇到个别负隅顽抗的家奴和土司士兵,二话不说,拔刀就砍。
没一会儿,众人便与江宁等人会合。
只见江宁几人神情狼狈,唯有朱由检浑身浴血,却依旧战意高昂。秦良玉赶忙抱拳说道:“江大人,您没事吧?”
江宁笑着回答:“秦都督,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本官估计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咱们先出去!”
秦良玉点头,领着江宁等人往外走。
片刻后,他们与沐昌祚碰了个正着。
沐昌祚赶忙向江宁行礼:“老夫沐昌祚,见过钦差大人、信王殿下、魏公公。”
江宁看着眼前这位年逾古稀的老国公,不禁感慨,虽说沐启元无恶不作,丧心病狂,但沐家对大明还是有几分忠心的。
随后,江宁笑了笑说道:“老国公,黔国公府内的事是你家事,本官不便多问,你自己看着办吧。
稍后本官会留下五千兵马,供你调遣。”沐昌祚点头,说道:“多谢江大人!”
此时,被绑着的沐启元见状,急忙开口喊道:“爷爷,救我!”
沐昌祚瞥了沐启元一眼,便在老妇人的搀扶下转身离开。
见爷爷不理会自己,沐启元彻底急了,开始叫骂道:“沐昌祚你个老东西,你救不救我?
我要是被他们带走就死定了,沐家就绝后了,你个老东西对自己的亲孙子见死不救!”
越骂越难听,江宁几人实在听不下去,命人找了一块破布塞进沐启元嘴里。
随后,众人押着沐启元走出黔国公府大门。
看着眼前的景象,众人不禁感慨,黔国公府经此一役,在云南的威信怕是要损失殆尽了。
之后,众人押着沐启元径直向巡抚衙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