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是以孙传庭为首的几名官府代表。
右侧,是以松江府富绅徐孚远为首的工厂主代表。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堂中央,那三张椅子上,坐着三个穿着粗布短打、局促不安的工人代表。
云逍轻轻敲了敲桌子,会议开始。
一名户部郎中率先陈词,拿出卷宗高声念道:“经核算,松江府一户三口之家,每月最低开销为:米、盐、布料、房租等各项合计,每月最低薪俸标准,不应低于二两五钱银!”
听到这个数字,所有商人都懵了。
“国师大人明鉴啊!”
徐孚远立刻起身,一脸痛心地哭穷。
“我等办厂,利润微薄,若真以此为标准,成本将暴涨,实在是无力承担啊!”
云逍没理他,目光转向了工人代表席位。
“张铁牛。”
“草,草民在!”
一名工人代表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
云逍看着他,语气平淡:“本国师让你来,不是让你来当木头的。徐老板说他快活不下去了,你怎么看?”
张铁牛看了一眼锦衣华服的徐孚远,又看了看自己满是补丁的衣裤,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沙哑道:“草民,草民只求让家里的娃能一天吃上两顿干饭就成!”
“站起来!”
云逍尽量把语气放得温和,“本国师的会堂上,没有跪着说话的道理。我让你说的是你的看法,可不是让你来乞讨的。大胆说,说错了也不打紧,本国师为你做主!”
张铁牛咬着牙站直了身子,红着眼吼道:“俺就想问问徐大老板,你家一顿饭的钱,够俺们一家老小吃一年。你说你活不下去,那你让我们怎么活?!”
徐孚远瞬间语塞,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云逍这才慢悠悠地看向他,似笑非笑:“徐老板,本国师听说,你上个月刚花了两万两银子,从南洋购买了十名昆仑奴?”
徐孚远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徐老板的癖好,本国师管不着。”
“本国师想方设法,来增加工厂的效率和产量,让工厂的利润暴涨数十倍!”
“如今本国师让你们,给工人分点残汤剩水,你们却在本国师面前叫穷!”
“你们大概是忘了,本国师能给你们,也能随时拿走你们的一切!”
云逍淡漠的话语,让商人们后心一阵阵发凉。
“最低薪俸标准,就定为每月三两银子,男女同酬!”
“谁赞成,谁反对?”
商人们无人再有异议。
云逍朝边上做记录的官吏说道:“记下了,经官府、商贾、工人三方代表一致协商,议定松江府纱、布、染等行当工人,最低月薪为三两白银!”
众人无不骇然看向云逍。
孙传庭摇头苦笑,国师还真是通情达理啊!
不过这事情国师办的让人心服口服。
早年他在京城办煤球厂,给流民开出的工钱高达五两银子一个月。
并且还有各种福利。
国师都能办到,松江府的工厂为什么办不到?
三名工人代表连忙跪下磕头,脑袋都快磕出血来。
商人们也都欣然接受……至少表面上没有人反对。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
蒸汽动力、流水线作业、工厂管理学这一系列操作下来,今后工厂势必会大赚而特赚。
从指头缝里漏一点给苦哈哈们,也不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