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愣神，齐时易的能力发动失败，德老一跺脚，平静的湖面荡起了圈圈涟漪。

湖面颠倒着破碎的城市，涟漪让破碎的倒影更加扭曲。

忽然，整个湖面消失了，原本在湖中的破碎城市却没有消失。

天地翻转，齐时易和德老同时凭空而立，德老依旧古井无波，齐时易却没了再次试探的念头。

无数的怪物在破碎的城市中穿行，没有乌云的雨水撞到残垣断壁蒸腾成水汽。

电闪雷鸣间，一个孩子的孤魂在怪物间行走，在地上并不显眼，却吸引了天上齐时易的所有目光。

在“书写”编织的梦境里，这个孩子相当于“高阶异常”，此时齐时易的位格都可以说是托了这个孩子的福。

可现实里，这个孩子却是一个孤魂野鬼？

齐时易突然抬起手，却又轻轻放下。

只见一颗巨大的西瓜脑袋大张锯齿状的嘴巴，口中延伸出的西瓜果肉变成的夫妇出现在孩子面前。

这一幕有点熟悉，只不过梦境里的孩子那时已经有了不可思议的伟力，而这个孩子只是一个孤魂野鬼，甚至算不上“中阶异常”。

齐时易看向德老，眯起眼，似乎在等德老给他一个解释。

德老单手捧着《四神禁地》，摇了摇头，又抬了抬下巴，示意让他自己看。

相似的结局，西瓜脑袋一口吃下了西瓜果肉。

齐时易感觉心里一阵刺痛，一个不好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真的赢了吗？

“书写”想要绝地翻盘，那么“永夜”和“梦幻”呢？

祂们会束手待毙，让“错乱”轻易的吃下祂们吗？

齐时易咬牙瞪着德老：“老不死的，你诓我？！”

德老见到他时就在祝贺他赢了“书写”，这让他放松了对“书写”的警惕。实际上是这个老不死的在给他下套！

“书写”确实无法再取代他，但不代表温夜书不行！

他在历史中代替了一部分的温夜书，那在历史中他就是温夜书！

温夜书存在，齐时易自然不存在！

无法对抗诸神，但可以影响诸神的手段，德老可以让齐时易继续存在，代价就是那两个死去的权柄。

这才是德老所说的交易。

孩子伸手做抓握状，他整个人都没有西瓜头的一个锯齿状牙齿大，但他还是一只手就把西瓜头捏爆了。

历史总是大同小异，被胜者修饰的历史有很多的虚假，真正的历史节点却难以改变。

孩子就是历史的节点，这在他成为“异常”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大地之下突然传来哀鸣，星空降临，所有的星辰都被撕扯下来成了孩子的手链。

怪物们的行动突然没有了任何逻辑，如同被剥夺命运的行尸走肉。它们失去的命运编织成了孩子身上的拖地长袍。

齐时易看到的却是两个活着的权柄碎片被强行撕扯而出，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温夜书是叫温夜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