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唐辰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是画舫中那个叫绿茶的胖丫头的声音。
她这么早就来巡抚衙门了,谁送她来这里的?
“唉,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曹吉祥急的跺了一下脚。
唐辰清醒一下坐起身来:“门外可是曹公公?曹公若不嫌弃,现在便可进来了。”
“啊,唐兄弟醒了?醒了便好,你先洗漱,我还能等片刻。”曹吉祥忙应了一声。
门扉推开,绿茶带着几名端盘捧梳的丫头,匆匆走了进来。
“拜见唐大人,我等为唐大人梳洗。”
唐辰仔细一看,好家伙来的全是熟人,除了那位已经死去的花茶,其他人都是昨夜他点的那几名丫头,不多不少六个正好。
“嗯”了一声,便将自己交给她们伺候,经历过苏丘那一次腐败后,他有点享受这种感觉了。
来到江宁一直疲于奔命,还差点一半将这样舒坦的感觉忘了。
“你们怎么来这儿了?我还没派人过去赎你们呢?”
“昨夜,妈妈便让我们跟着孙大人来府上了,身契都在那位大师手里。”
他问一句,绿茶等人便答一句。
看来他是欠了那位老鸨的一个人情,也或者是刺杀发生在老鸨的画舫上,她想要破财免灾吧。
不然仅是官府事后扣她一个通倭的大帽子,便够她喝一壶的。
洗漱穿戴整齐后,唐辰虽然还是感觉有些恋恋不舍这种被人伺候的感觉,但还是收敛心神,跟着曹吉祥出了庭院。
“公公,这么早来,有急事?”
与刚才堵门的情形不同,待他洗漱完毕后,曹吉祥倒矜持起来不说话了。
最后还是他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好似早就等着他发问般,曹吉祥话匣子顿时如开了闸:
“还早?都过了辰时了,不早了,咱家来是让你劝劝秦总兵的,她要带着狼兵出去寻那些倭寇的晦气。
不说她昨夜一人独战三十六人,受了些伤。
你也知道这江宁城内能打,除了僧兵之外,便属她的狼兵。
老弟,不是哥哥我胆小,实在是她要是走了,哥哥我这心理没底啊。”
“哦,这事啊,是我让她出去的,昨晚在画舫上和她商定好的。”
唐辰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一听是这话,他不由笑着解释一句,只是他的话说完了,回头一看,走在旁边的曹公公没了。
惊的他不由回头去找,却见曹吉祥驻足在那里,愣怔地盯着他,神色间仿佛像是看叛徒似得。
“兄弟,你是不是对哥哥我有什么意见?
有意见,你就说,可你别害哥哥我啊。
那个,那个扬州盐商送来平倭银,兄弟是不是觉得分的少了?
没事,哥哥都给你,哥哥一分不留。
倭寇太凶了,昨夜他们这一闹,如今整个江宁都风声鹤唳的。
你这个时候再把秦总兵调出去,那不是往哥哥伤口上撒盐,那时要拿刀看哥哥的脑袋啊。”
唐辰一见他如丧考妣般的表情,顿时乐了:“曹公,没这么严重,您多虑了。”
“还不严重?你知道昨晚死了多少人吗?整整两百人,两百人啊,还都是有功名的太学生,我若不是早早跑到这里来,就被那些太学生们的父母亲族堵在守备府里了。”
曹吉祥比划着两根手指头,以示事情的严重性。
可在唐辰看来,他比划的剪刀手,像是在等待拍照。
可惜没有照相机,不然现在的曹公公一定很萌。
“死的都是太学生?好事啊?!”
曹吉祥听到唐辰这么一句话,眼睛瞬间瞪大凸起。
“兄弟,你说什么?你管这叫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