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丫鬟进来禀报,说是宋怀山来了。
自从那日后,这人往她这里跑得更勤了,特别是临近产期,几乎每日都来,就怕错过什么。
几个小丫头私底下都说,从没见过世子爷这样紧张过,就连在国公府伺候多年,向来不爱说闲话的素洁,都在许云苓耳边说了一嘴,“少夫人,世子爷待您,当真是用心。”
许云苓当时听后,只是垂眸抚着肚子,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搭着素绿的手再次走出去,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男子,逆着光,轮廓深邃而肃穆,却在看到她的一瞬,柔和了神色。
“今日出去走了?怎么不多带点人,你这身子那么重,该仔细些才是。”
他走过来揽住她的腰,掌心轻轻覆在她的孕肚上,语气温柔,“累不累?”
丫鬟婆子们十分有眼力见,纷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许云苓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娇贵,只是走几步罢了,刘大夫和崔嬷嬷说的,适当走走才好生。”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没动,今日多走了这几步,肚子倒是有些发紧。
被他半强迫的按坐在软榻上,她正要抬手安抚一下小乖乖,眼前就出现一个锦盒,打开一看,正是之前她那只摔断了的白玉镯。
玉镯静静躺在那,莹润如新。
“你的镯子,修好了!”
看到失而复得的东西,许云苓眼眶一热,伸手就要去拿,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动作迅速的顺着手腕,亲手给她套了进去。
“以后再也不会碎了!”
就像你这个人,再也不能离开我!
盯着腕上的温玉,宋怀山静静抬眸看向她。
许云苓此时的注意力全都在玉镯上面,一时之间倒是没有注意到头顶那道深邃的目光,就连被他搂在怀里时都没什么反应。
她的指尖只一味的摩挲着玉镯,玉壁温润的触感让她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情绪中,直到这人拿出了一份烫金的合婚庚帖,横在玉镯上方,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才有所反应。
余光扫过去,上面正月初九四个字还被人重重圈了起来。
许云苓茫然地抬起头看他。
“云苓。”
宋怀山唇角噙着温柔的笑,“正月初九,春阳启蛰,九曜呈祥,三月初八杏雨梨云,沂水春风,两个都是好日子,你喜欢哪一个?”
他看着她,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摩挲着那玉镯,一副不容拒绝的架势。
“我已经找人合过八字了,你干爹好娘也已经同意了,都说我们是天定良缘。”
“你选一个!”
这婚帖来得太突然,许云苓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下意识把婚帖放下,垂眸委婉道:“这…会不会太赶了?”
那日不是说先好好相处吗?怎么一下子就扯上婚嫁了?
而且这…合规矩?
“不赶,来得及。”
他拉过她的手,带着按在婚贴上面,十指紧扣,不容她抗拒,“你自己选?还是我帮你选?”
许云苓看着婚帖上自己的名字,抿唇不语。
空气陷入凝滞。
宋怀山眼中的笑意渐渐消失,看着她冷冷道:“那就正月初九吧!正好年还没过完,还能再添点热闹。”
许云苓还是静默不语,只是盯着那婚帖看,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好不好?”
见她这样,他再无耐心,手上力道骤然加重,扣得她手生疼。
“说“好!””
倾身向她逼近,阴影随之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身下,她被他困在这方寸之间,丝毫动弹不得。
一声不容抗拒的声音也再次从头顶倾轧而下。
“云苓,你说“好!””
窒息般的压迫感令许云苓感到些许不悦,四周的空气也再次凝固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