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不绝于耳。

姜野躲闪及时，没被殃及，但也被这幅血腥场景惊到。片刻之后回过神再往前看，肇事的小轿车已经扬长而去了。

士兵先赶了过来。

接着军长、师长、谷政委他们全到了。

贺楼也来了。

边安抚车上受惊的乘客，边派人去通知了公安。

肇事车辆逃逸，现场遗留了一部分轿车前保险杠和大灯的残片，公安作为证据收集了起来。

尸体残骸也收拾走了。

从现场情况来看，公安定性为意外事故。

乘客们不敢再上沾了血的客车，客车师傅紧急联系运输公司，重新调了一辆车来接乘客。

在公安拍完现场相片，又收集完证据后，侯师长安排了两个班的士兵出来，接了水管子，把地上的血迹都冲洗干净了。

姜野没走成。

因这李巧绿从大院门口跑出来的时候，喊着她的名字，很多人都听到了，她留下来配合公安调查。

做完笔录时，客车已经离开了。

外面的路也冲洗干净了。

七月中，天气异常炎热，哪怕到了下午四五点，太阳还是很大。冲洗地面的水，不过半小时就被晒干了。

除了空气中还有些血味的腥稠。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公安来了之后，军长他们就回去了，留了个指导员配合公安的调查工作。

指导员告诉了公安李巧绿的身份。

也提了之前她的儿子方国锋了在这里服役，但方国锋转业后就再没跟部队联系过，没人知道他现在的联系方式。

指导员把方国锋他们村村长的电话，告诉了公安。

后期认领尸体和事故处理，都是公安出面，跟部队上没关系。

至于李巧绿为什么会来军区，侯师长走之前跟公安说，因为她不满儿子和儿媳离婚，总来找前儿媳妇麻烦。

对她举报贺楼的事儿，侯师长只字未提。

公安做完调查，就离开了。

姜野因为要配合公安调查，错过了最后一班回市里的车，她也不能让两个孩子晚上自己在家，于是想找贺楼送她。

贺楼和军长就在隔壁屋谈话。

她走过去时，屋里传来军长的声音：“方糖是你女儿的事，姜野是不是还不知道？”

什么？！

姜野整个人愣在原地。

糖糖，是贺楼女儿？

姜野大脑一片空白。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上前，推开门，问屋里站着的两个男人：“你们刚才说什么。”

贺楼和军长都露出惊讶。

军长从姜野的反应中，知道了答案。

姜野确实不知情。

贺楼是单纯的慌乱。

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在他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的时候，忽然被揭露出来，即将发生的未知状况，让他心里充满了不安感。

他迅速上前：“你听我说。”

军长不便在场，留下句“你们慢慢聊”，就离开了。

贺楼向姜野解释：“我不是刻意要瞒着你，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更没想好该怎么跟你开口说这个事儿。”

姜野很努力，才让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脑海中飞快闪过和贺楼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他去过沂县。

见过她。

时间是七年前的八月中旬，那是她跟方国锋结婚的时候，而她怀上小方糖，正是结婚那晚的事。

眼底闪过不可置信。

还有世事无常人生多变的荒谬感。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嘴巴动了动，艰难的开口问他：“那天晚上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