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令云听得出宋稚绾的话中意,稍稍思索了半晌。
才道:“想倒是想。”
宋稚绾认真地看着她含笑的双眸,想问的话欲言又止:“那……”
那为何不会像她这般,时常都想见着人?
龚令云知晓她没问出口的话,解释道:“我与五皇子没有您和太子殿下的多年情分,而且于我而言,除了五皇子外,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人,所以我与太子妃不同。
太子妃时常想着太子殿下,是常态;我不会时常想着五皇子,也是常态。”
她有父母兄弟,可太子妃只有太子一人,所以落在太子身上的担子自然重些。
“况且,”龚令云笑眯眯道,“军医也说了,您如今爱粘着太子殿下是正常的,所以太子妃不必忧思多虑,您若哪天不粘殿下了,殿下只怕急得能把这营房给掀了呢。”
宋稚绾被她的话逗得发笑。
暖炉烘得脸蛋儿红扑扑的,瞧着气色养得格外滋润,出征两年,风霜露宿,竟也瞧不出半分受过苦的模样。
可见养护之人有多用心。
宋稚绾如今的身子最怕忧思多虑。
龚令云哄得她用了膳,逗了笑,便知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帐外踏雪声簌簌直奔营帐。
龚令云只瞧见眼前人跟个兔子似的耳灵,“咻”一下起身,直冲冲地往外奔去。
而帐外匆匆赶来的人也像是知晓她会特地跑来迎接,在掀开帘子时便将大氅脱下,扔在了身后苍渊怀中。
紧接着张开双臂,稳稳当当地接住了人。
分明是说教的话语,却极尽温柔:“可还是小孩子?孤说了多回,今今往后要改掉毛毛躁躁的习性,竟是全忘了。”
宋稚绾将头靠在他肩上,赖着脸皮不言语。
萧琰抱着人走进去,一眼便看见了桌上没用多少的膳食。可他也知晓,这已经是龚令云尽力而为了。
他微微颔首,龚令云识趣退了下去。
这些日子,纵使是萧琰亲手喂的,也不见得宋稚绾能吃下去多少。
北疆的食物种类不多,不如在京中养得精细。纵使宋稚绾不娇气,萧琰也不忍心让她受这些苦。
若说盼着回京的急切之心,萧琰比萧漠承还要更甚三分。
只盼着一夜雪化。
早早回京。
春暖绿芽生。
御花园四处绿盈盈一片,桃花未败,杏花又开。
萧漠承自打入了春以来,便派了好几拨人亲去北疆探路,前两拨人去时山雪还未化,如今派去的第三拨人倒是回了信。
说山雪已化,正奉皇命赶去寻太子和太子妃,奉旨回京。
太子回京,宫里上下简直比过年节时还要热闹几分。
回京的路途中,萧漠承派去的人隔三日便往京中送一封信,好让他安心。
可萧漠承却是又喜又忧,看了那些信,心中更不安了。
信中说回京队伍赶路赶得慢,是太子顾及着太子妃的身子,随行的军医每日都要给太子妃请平安脉,太子妃还每日都服用滋补的药膳。
但龚将军日日都护在太子妃身侧,他们打探不出任何消息来……
这一字一句,都让萧漠承琢磨出些许头绪。
如今三年之期未到,琰儿却提前回京,只怕是这两年间,宋丫头在那苦寒之地受行军征战之苦,身子受了罪,琰儿不得已才带她回京休养。
萧漠承越想心里越没底,甚至懊悔极了。
早知今日,他当初就该强硬些,把宋丫头留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