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接着话:“孤派人送了张一模一样的去,连被褥也都是一样的。”
虽说只需在宋府住三天,但能添置的,萧琰都按着西殿原有的一模一样地添置了过去。
宋稚绾在他怀里蹭了蹭,撒着娇道:“床榻是一样的,可是却没有太子哥哥陪着我了。”
话落。
萧琰深吸了一口气,双臂把人抱紧,不知是在劝人还是劝己:“三天而已,今今好好用膳睡觉,很快便过去了。”
“那太子哥哥呢?”
宋稚绾一问,将萧琰问了个愣。
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闪着点点碎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太子哥哥也会像我这般好好用膳睡觉吗?”
“孤会。”
短短二字。
宋稚绾也不管他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只接着道:“今今和太子哥哥心意相通,只要太子哥哥安心了,我便也能安心了。”
萧琰听出了她的话中意。
若他这几日不能安心,还被思绪烦忧得头疼脑热的话,那他的今今独自一人在宋府里也会担忧着他,以至不能安心用膳睡觉。
所以……
需他安心了,她才能安心。
索性不过三日,他又何苦在这里忧思不断、折磨自身呢?还扰得今今也思绪不安。
该是他的不是。
千言万语都不如此刻的呢喃细语好使,萧琰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心头的雾霾逐渐消散。
“孤知晓了,孤会安心的。”
——
月落日升。
转眼两日便过。
出宫的马车一大早便备好了,但宋稚绾却是近傍晚才出的宫。
宋府就在皇城脚下,纵使马车走得慢,半个时辰也停在府门口了。
萧琰下了马车,一路牵着人往府中走去,虽说这儿是宋府,可他瞧着比宋稚绾还更熟门熟路一些。
宋稚绾从前并没有在宋府居住过。
如今到了此处,才觉得自己像是到陌生亲戚家暂住的远亲,哪哪都不熟,心底难免有些说不出的不安。
两人相牵的手不知是谁握得更紧。
直到走到宋稚绾的闺房中,才惊觉二人的掌心竟都溢了层薄薄的细汗。
闺房没有东宫的寝殿大,但里头的陈设也尽力按着东宫的布置了一番,连床头挂的小福袋都给她从东宫里拿来了。
宋稚绾环视了一圈,这才缓缓放松掌心。
萧琰翻开她的手掌,拿帕子轻轻擦着,有些忍俊不禁:“一会孤若是走了,今今只怕会独自一人在这哭呢。”
若是平日里。
宋稚绾定是要红着脸驳上一驳的,可这会儿却硬气不起来了。
软着身子靠进萧琰怀中,细声细气道:“女官说我是待嫁的新娘子,要高高兴兴的,不能哭。”
萧琰轻皱了下眉,实在不懂为何有如此多的规矩:“新娘子也是人,怎的就不能哭了?”
宋稚绾懒得和他争辩:“反正我不哭。”
回宫的马车还在外头候着,可萧琰看着怀里难舍难分的人,实在是狠不下心就此离去。
思索了半晌,突然道:“孤今夜在这陪一陪今今吧。”
宋稚绾垂下的眉眼陡然惊起,双手下意识推了一把身前的人:“不行的!”
她一脸的严肃正经:“女官说了,这三日太子哥哥都不能见我,这不吉利,太子哥哥还是莫要留在此处了,现在就回宫去吧。”
萧琰被她往门外推去,脚下暗暗用力,不肯挪动半步。
可宋稚绾的力气也不是盖的,那颗脑袋顶着萧琰的胸口,跟头小牛似的拱着人走。